是做好了准备,现在又哪里还用发愁这些?”伶舟皎显然还惦记着昨晚去找夙沙亭说话,他却那般如同敷衍了事一般的态度,颇有些还没完全平复下情绪。
夙沙亭被她这般说话给噎了一下,接着,很淡定地回道:“是啊,你今早上要打着主意离开了,指不定现在是在哪呢!”
他这话说得意有所指。
伶舟皎睫羽微微颤动,他却没有停下话头,继续道:“且不论市集上那些和书院有关的人不止是那么一个两个,就拿你刚刚怀疑那别有所图的两个人来说,你真的敢就那么放心大胆的走?他们走的那条道,就是顺着可以出城的道,跟在他们之后,不见得是好事吧?”
伶舟皎听得夙沙亭所言,面上一怔,貌似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茬,实际上,她还以为不管走哪一条道,都是能够出得城去的。
她垂下眼帘,淡淡回:“算了,再说吧,左右现在都已经回来了。”
夙沙亭挑眉,一时,倒是沉默了下来。
墨色高悬。
已是深夜,书院里到处是安静一片。
夙沙亭待在房中,烛火早已熄灭,他就这么让自己陷落在一片暗影里,但却并未入睡,眸光甚至在这样的暗影中,带着浅浅熠熠的光辉。
他的指尖似在摩挲着什么。
空气中没有半分的香味,更没有半分其他的异味,但他鼻尖微动,正像是在细细地轻嗅。
“竟是来了。”他眸光中浅浅熠熠的光辉,愈发地显得隽亮,口中似乎在轻轻地呢喃,然,唇瓣微开微合,实际并未发出半点的声响,唇形却已然够分辨出他‘说’的话。
今夜无月。
墨色高悬的夜里,房中自然更是暗沉无光。
夙沙亭似乎很久都未曾入眠,而不知晓这些的伶舟皎,倒是比之昨夜的心有忐忑,今夜更睡得沉上了少许。
竟是一夜无梦无觉般地,就已又到了天亮。
转眼,已是来到了书院中的第七天。
这七天里,书院里并未给这群新进的学生安排多么繁杂的课程,镇日里,这些学生们倒是颇有些悠闲到发慌的架势。
但大多数的学生,谁也不敢真就这么悠闲下来,变着法儿地都要表现出一副‘很爱学习、为人上进’的模样,见天地在闲时,不是这个去找找师兄们探讨一下学术上的问题,就是那个集合了一大帮人,大家同去书院的藏书室,找找什么经史诗集,研讨一番。
所以,明明该闲的时候,他们倒是一个也停不下来。
伶舟皎其实也很忙。
她忙着在思考,怎样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之下,没有出入牌就可以径直地出了这书院的大门。
她这几天有好几趟都有意无意地往院门处去探了探防,但时至今日,她想了一个个法子,又一个个把想出的法子推翻,最后的结论就是,现下还什么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眼瞅着,十日都要一晃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