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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有罪!紫珞生于世上二十有四年,臣到去岁始知有她于世。这二十四年,臣未曾尽过一日父亲之责,故臣不敢在小女婚事上善自作主。虽说古来女规便有三从四德之说法,在家从父理所应当,然,她母亲云迟乃是旃凤人氏,旃凤一国以母命为遵,而臣与云迟未曾行过大礼,按着旃凤一国的规矩,臣无权过问云家子嗣的前程,再则,紫珞曾告之臣其母遗言,道:紫珞婚事悉听其自主,是以封紫珞为妃一事,臣只怕有心无力。”
这番推拒之辞,倒是说的在情在理,竟把诏帝堵了一个哑口无言。
凌剑见诏帝无言以对,一顿,又补上一句说:“况,紫珞这番在沧身受大辱,失身又落胎,如今已是残破之身,如何还有姿格到宫中伴侍君主。”
“这事,朕不介意……算了,婚姻一事,等爱卿将小姐带回南诏后,我们再行商议!三弟,你且下去,亲自按排人手去把小姐接回南诏。”
诏帝看到定远侯似还想争辩,却再不容他说话,只令端王将人带下去,非让他去把人带回不可。
这个女人,纵然自己得不到,也万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头,否则必成大患。
父皇临终的时候,曾与他跟说过,若能娶得云迟之女,或许就能得到旃凤国整个大好山河。
据父皇猜测,旃凤国那枚传国玉玺十有八~九在云迟手里,如今呢,则应该落在秦紫珞身上……”
这番,他秘密集兵,且暗中亲自潜到边境,不仅仅是想拿回那三座失却的城池,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秦紫珞,为了旃凤国那峭拔神俊的山河……
如此思着,他又高声一喝:
“来人!”
有贴身的侍卫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放出风去,就说朕将纳定远侯的长女秦紫珞为贵妃,两日后,我南诏大军由北嘉关出兵攻占西南关,到时就会将珞妃带回诏宫……另外再放出一条消息,便说,朕与秦紫珞,儿时有青梅竹马之情,情义笃厚,故今番特地赶至回峰谷来接珞贵妃回去。两条消息一起放,当然,不能明放,得悄悄的不着痕迹的放,就让他们的那些暗哨报上去,如此效果应该更佳……”
诏帝深笑,抚着手心说:“听说萧王金晟甚为痴迷朕未来的珞贵妃,那就拭目以待,且看看他会有怎样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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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关。
高高的城墙上,一片银甲林立,在朝霞底下,泛着耀眼的光。
大前天,金晟带千里急驰而来的人马,入关换防,杀退来敌。
第二天,南诏卷土重来,再次发动了过一轮猛烈的攻击,但皆被金晟用千支弩军杀败而归。
昨日,诏军大将叫阵,金晟派出左先锋迎战,一番厮杀足有两个时辰,打得难解难分。后,他实在看得不耐烦,亲自出去,一连斩杀诏军两员大将,诏军生怯,终不敢再战。击鼓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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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金晟巡哨回来才进将军府,却见园子里正站着一道身影,定睛一看,眉头越发拧紧。
来的人正是送走了秦紫珞后,便请了圣旨,往边关赶来的冷熠。
“王爷!”
“嗯!”
他低低的答应,往房里走进去,声音相当的沉闷,冷熠的出现,意味着紫珞已经离京。
喝了一口白开水,他坐到椅上:“她去西南关了?”
“是,关于墨问的事,之前王爷已经查的差不多,紫珞姑娘这一去,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冷熠紧跟进房,禀完了这件事后,便问及了关上的形势:“这里情况如何?我来的时候,看到气氛颇为紧张。”
“秦山关外驻扎着至少十万的兵马,似乎真的是想将这三座丢失的边城重新拿回去。不过,就现在而言,他们并不急着强攻,好像在等着什么。另据探子来报,距诏关百里处的靖北候府内,诏帝荀磊亲临,正亲自往诏关大量调动兵马,结集待命,也不知他在盘算什么……”
金晟站到江山舆形图前,沉沉的看着,划着朱圈的地方,皆是他们兵力所在。
冷熠跟了过去看,纳闷的道:“奇怪了,这一次诏帝怎么突然如此兴师动众?来势竟是如此之汹……”
“他们似乎别有所图!”
金晟眯了眯眼,看到站在跟前的冷熠,他下意识的就往茶几另一侧的椅子上看。以前碰到一些棘手的事,若墨问在,总能从另一个方向提到一些很有用的假设,如今呢,他神色突然一黯。心上生疼。
“爷……”
正说着话,景侃自外头狂奔进来,一脸惊骇的直叫:“不好了,诏军先锋叫阵,他们……他们把玲珑押解在阵前,点名道姓要跟您说话……还有……”
他们想拿玲珑做文章?
金晟听着脸孔不觉一沉,想了一下,才问:“还有什么?”
“暗哨来报说:诏帝已封秦姑娘为贵妃,此番集兵边塞,就是为了迎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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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
层层冷汗,浸透底衣,紫珞从恐惧的噩梦中惊醒,想到昨夜里接到的暗报,心头就有一种隐约难
辩的骇怕,忙披上衣裳,束起发,往外狂奔而去,正好与承东碰了一个正着。
“主子,侯爷来了!”
紫珞一楞,清楚的知道承东嘴里的侯爷是为何人,可是,父亲被萧融捉去旃凤,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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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居厅,紫珞见到了睽久三四个月之久的父亲凌剑。
进门第一眼,就觉得父亲苍老了许多,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骤变,想到凌岚的妄死,她在第一时间就往地上跪下,深深叩头,内疚愧然道:“紫珞有负爹重托,没有好好护好妹妹,紫珞愧对父亲!”
凌剑急忙上去将人扶起。
凌岚的死讯传到他耳朵里时,固然令他伤心欲绝,紫珞在北地所受的委屈,他同样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怪只怪当初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