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小跟班”的直叫,直叫得他面红耳赤——北沧的二皇子则在边上看着,呵呵呵的笑,直摇头。
浅龙滩上的树林里,曾飘荡过只属于她才会有的无比放肆的笑声,那么的甜美,那么的率真。
从那以后,那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那柳树下明净绝色的笑靥,便成了他记忆当中最难忘却的风景。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她叫秦紫珞,并且居然还是定远侯的女儿,是他穷其一生发誓要找到的那个女人——
找到她,拥有她,如此人生才无憾。
父皇生前,曾说过,他这一生,一步错,痛失所爱,此后再不得欢颜,纵有江山如画,依旧敌不过心头的寂寞,而后,长年的心痛之症,终令他盛年早逝,并且临死,也再没有机会见了昔年的爱人一面,实为人生之憾。
“皇兄,这是谁?小小年纪,就已如此俊俏,将来,必有倾国倾城之姿!”
端王凑过来看,皇兄的画技可算一绝,如今用心描画出来的少女,当真若仙子一般的美艳不可方物。
一阵恍惚,一阵淡笑,端王看着皇兄,自皇后病故,这是第一次看到皇上看女子的眼神如此投入,心下不由得好奇,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正待再问,园子里忽传来一声:“报……”
有侍卫急步走进:“禀皇上,定远侯来了,正在门外侯着……”
“宣……”
诏帝精神抖擞了一下,笑着坐到上座。
端王看着迷糊了:“皇兄,您不计成本的把定远侯自旃凤弄回来,所为何事?”
据端王知道,为了把定远侯带回南诏,皇兄好似折损了不少精锐高手。
“嗯?哦!”
诏帝神色甚是高兴,一改平常什么都会爱藏在心头的性子,摸过一颗晶莹剔透的红果子,只是看,却没有吃,看了半天,却将它扔给了端王:“尝尝看,好不好吃!”
“嗯?”
端王疑狐的拿着往嘴里送,咬一口,笑道:“这果子,是稀罕物……”
不吃白不吃。
“好不好吃?”
“自然好吃!足让人看者嘴涎,闻者生津……皇兄的话,有什么玄机?”
“没有什么!”
诏帝侧着头笑,重新又捏了一个红果子在手,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说:“定远侯的女儿,秦紫珞手上,有一样足让人垂涎三尺的宝贝……”
“哦?什么宝贝?”
诏帝神秘一笑,未答,而将果子含入嘴里。这果子皮儿很脆,肉多汁而软,酸中带甜,甜而不腻,清香入味,就像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子。
“皇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宝贝?”
“嗯,呵,等事成之后再告诉你!”
门被推开,身姿挺拔的定远侯,身着常服,步履沉沉的踏进了房门,撩袍,恭敬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臣凌剑,磕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见,有何吩咐?”
诏帝吐了核,自侍者手上接上湿巾擦了一下嘴,才睇视这个足有两个月不曾见的朝堂重臣。
从前倜傥不凡的定远侯,如今身上,透出了无尽苍桑的味道,想到他如今爱女新丧,妻子散离,心里定是悲苦,忙上去扶:“爱卿平身。”
凌剑举目看了一眼帝主:“多谢皇上。皇上若不召见,臣本也想来觐见的……”
诏帝微一笑,说:“爱卿的事,朕已经命人替你办……”
凌剑一呆:“皇上知道臣想办什么?”
“爱卿这一身急切,自是想去找夫人的不是!”
“皇上圣明,还请皇上成全……”
“自然得成全,不过,爱卿,朕这里有一件事,要与爱卿商议!”
“皇上请说!”
诏帝转身自桌案上取来了刚刚画好的那幅画,笑着说:“爱卿,这个小姑娘可认得?”
定远侯瞄了一眼,脸色忽就一白。
虽说女大十八变,然而那份神韵是改变不了多少的,长大后的女娃儿,多多少少总留着儿时的印迹。
凌剑一眼看见纸上那笑得神彩飞扬的小人,自然就认出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在北沧遭罪的大女儿:紫珞。
“认得的是不是!”
这话分明就是肯定的语气。
凌剑一时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闭着嘴不答。
诏帝笑笑,摇头而叹道:
“想不到呀,朕苦寻多年的佳人竟然会是爱卿遗在江湖之上的掌上明珠。”
一种不妙的感觉直钻进凌剑的心窝窝——人怕出名猪怕肥,皇帝若是惦记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估计就不会太平。
“不知皇上寻找小女,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爱卿,朕在十六年前,曾于浅龙滩上与令爱有过一面之缘。小姐聪明伶俐,妙语如珠,便是先帝也是甚是喜欢,当时便有意与云将军定了儿女亲家。只是当时云将军但说女儿年幼,不急配人,此事便如此不了了之。先帝过世之时,曾一直叮嘱朕,有生之年,若能寻得小姐,小姐若已嫁为人妇,则善待其夫家,给以高官厚禄。小姐若未许人,便以大礼相聘为妻,以弥他当年之憾。而今,朕始知秦紫珞便是当年的丫儿小姐,故心有不请之请,想让端王为媒,特封紫珞为珞贵妃。朕已听说,紫珞姑娘如今已离开北沧,正赶往西南关,故朕想请爱卿带上一些人,一起去把秦姑娘接回南诏,你看如何……”
“这,恐怕使不得!”
凌剑听在耳里,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果然不是好事。
“如何使不得了!”
说这话时,诏帝脸上已经露出了丝许不快。
久混朝堂的凌剑,最识这少年皇帝的喜怒,情知想要推却这门封赏,并不易,但他觉得这个封赏是绝对不能受的——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自不可以再将紫珞往火坑里推,于是连忙跪地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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