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出来说和,双方僵持到什么时候闹到什么程度,很难说,会不会发生别的事谁也说不准,毕竟这是一群被激怒了的农民,农民老实憨厚,但并不代表他们好欺负,他们只是一出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的人。都是从动物进化来的,人们的大脑不会因为你是队长就会比别人的大一圈,他们并不懂法,只知道干了活就得给钱,‘朝廷还不用白头工呢’,你是谁,不给钱就是耍赖,而且还是眛良心的钱虽然处里有保卫科,一来他们没有几个人,再说他们也没权力抓人,唬唬那些人也不定行,更何况占地。只是从小,就受家庭的教育,把性子,都教没有了。这就是儒家思想的好处。
占地松了口气,春节前表哥来过,毕竟工人是他找的,人们觉得过年呀,总得去要点钱回来,表哥不得不答应,占地领着表哥见石队长,通知还没有下来,燕子,买了酒菜招哥,“老弟多亏了你想的周到,给人们打了欠条,要不我这日子都没法过,”当时别看占地不吭声,叫打欠条立马就打,“我知道有欠条,就是我欠人们的钱,若是没欠条,那就是表哥欠人家的钱,工人们,肯定不依不饶的,找你要钱,你给我找了人,到头来,还找下罪受,那我还算人吗,”
春天来了,又有一班抹灰队驻进了工棚,世界上的事物就是这样,有人倒下了,后面马上就有人补上来,谁也不会告诉他前面发生过什么,就算明知道是个坑,也会有人勇敢的跳下去,这种侥幸心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占地去找石队长,“我想回家,特以意来给你告个别。”石队长没吭声,想来想去总觉得,没法跟那些个人交待,“我是给他们打了欠条,人们才走的,要是有人,把欠条拿到法庭上去,我就是卖了老婆孩子,也还不起,那么多钱。”
在这两年里,占地没少给他送礼,毕竟吃人家的嘴软,“石队长这样吧,看来,钱是拿不上,给我开个证明,让处里打上章,回去后有人找,我拿跟他们看,不是我不给钱,是因为质量事故,让他们扣了全部工程款,这个条件并不过分。”“好吧,只要能糊弄过去,”“你觉的,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占地虽然也知道了,一些石队长,扣钱的目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官,自己是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开吧,”“我会写的严重一点,我也留一份,防被着有人打官司,70个人不知道谁家,有什么亲戚,有什么关系。小李,你若是不想回去,我能在别的单位,给你找到工程,”“谢谢,我不想再包轻工了,除了工人的没挣头,忙一年下来,我甚至连个技术工的钱,也拿不到,包清工好比,做买卖的人,挣做买卖人的钱,不好挣。”“那是你领的人少,你现在挣得是,工人的剩余价值,只有工人多了,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道理是对的,是我怕了,像这次一个质量事故,就赔两万,人多了更容易出事。”
占地跟燕子商量,“我们回家吧,”燕子低头思付着,“回哪呢,回村里,人们肯定去要账,就算有这里的证明,人们也都得去家里一趟吧,要是70个人一起去,那在村里岂不,是成了大笑话,爹娘也会跟着上火,咱们丢人事小,爹娘一后怎么出门,人言可畏呀,”占地这几天,也在想这些问题,人家是衣锦还乡,而我算什么,一事无成,还欠下一屁股债,虽然是石宏伟昧着良心,非不给这些钱。但自己还是,没有要回来。失败的人回家去,是不被人看好的,你能带给人们什么启示,说自己历尽沧桑,而没能成功吗。
你说人家没有给钱,有多少人能相信呢?或许还会有人,以为你早把钱花了。在现实的世界里,人们都是一金钱论成败。以成败论英雄。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无法想像,那时就像,流浪世界中的孩子,人们会一声声地喊:‘全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看着自己的丈夫,陷入沉思,燕子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不如我们回县城去住,租一间房,孩子们都小,怎么着也好住,还能在城里上学,村里的教育,肯听比不上城里,该花钱就花,孩子们以后有出息了,比什么都强。”“去城里住,和在这一样,天天要花钱,”“生活上不用担心,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几年,我也赞了点钱,三年两年的,饿不着你们父子仨人。
再说,你以后肯定还能,再找到工程,商场如战场,有成就有败,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失败而烦恼。”占地看着这个,温和而包容的女人,从心里觉得幸福,自己失败了,这个女人不是,喋碟不休的埋怨,而是能理解,更可贵的是,鼓励与支持。回来了,虽然没有回到,那土生土长的村里,但这里毕竟离哪不远,回家的感觉,跟去外地不样。
总有一种归属感。占地的亲戚,就有两间房。占地回来的消息,像无线电信号,很快传遍到各个角落,在丰润干活的,工人们,三五成群的来找,有的人出去干活了,他的家人也会跟着别人,拿着欠条一块来。占地苦于应酬,这种日子,直到大年30(也就是除夕),在农村里有个习惯,大年30以前,一定要把该要的帐收回来,欠人家钱的,也会把帐还上,农村人有句俗话:‘沉账如沉粪,越沉越没劲。’70个人都亲自,过目了三处的处理决定。有人能理解,叹一声气走了,有人骂几句出出气,也被一块来的人,连拉带扯的走出去。
有两个人非常难缠,给他们说的,再明白不过,就是听不进去,天天一坐就是一天,反正冬天也没活干。他们总觉得,来的时间长了,就会多少给他们点钱,占地也觉得,他们天天来挺可怜,可是,这个口子不能开,一开就是两万块钱,责任在大家,毕竟没把活干好,那样就真的,像乡亲们说的:‘炒熟了豆子大伙吃,爆啦锅算一个人的。’太不公平了。俩人熬到30晚上,燕子做好饭,一边放桌子一边说:”“兄弟俩往炕上坐,过年里先吃饭,我再给你们拿瓶酒,吃饱喝足了再说。”“嫂子,我们不吃你家的饭,”占地给他们,说了一冬天的好话,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俩人或许觉得,闹了一冬天,有理也变的没理,在这一冬天里占地两口子,从来没说过难听的话。
总是饭熟了,就紧着让吃,70个人就咱俩认死理。难道他不是,也没有拿到钱吗。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常人之不能忍。以后定能干出一番事业。两人站起来走了。占地送出门口,“明年说不定,还有活,要是想干就来。”俩人的声音,淹没在鞭炮声中。过年如过关,今年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占地本来是要回家陪爹娘过年,但是,听鞭炮声现在,应该是子时了,还给谁过年。
占地把门关住,后背靠在门上,让眼泪尽情的流。斐斐,拿出来小炮,燕子出去买的。爸爸,过来点着,如炸锅般的炮声,把这半年的委屈、怨气、全炸出去,好迎接一个,崭新的明天。
县改市,是一项面子工程。在河北中部的县城里,那里的居民跟,农民一样,也是农业户口,也要听生产队的钟声,去下地干农活。不同的是,每隔5天,就有一个大集,赶集做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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