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大概就会进入现在俄特勒亚控制的地区。
那个张元如果还想活过这个冬天,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凌晨时分。
几个鞑靼贵族的亲信薛怯,穿着黑衣,手里提着涂了油的短刀,腰间挂着粗大的步弓,弯着腰向不远处的圆形车阵摸去。
今夜没有月亮,草原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这个时段是值夜的守卫最困乏的时候,所有因素加在一起,成了最好的偷袭时机。
他们背后数里之外,几位叛变台吉的兵马全伙在此,一旦这些人在车阵上撕开一个缺口,他们就会打马急冲,瞬间席卷整个商队。
然后,车队就像被撬开的龟壳,露出里面的血肉,任人品尝。
领头的鞑靼人是个身材粗壮,眉目间带着阴冷气息的壮汉,瞪大野兽般的双眼,透过不远处马车间的缝隙,借着尚未熄灭的篝火,仔细观察车阵里的情况。
片刻后,他得出结论: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懒散的瘦弱家伙围在篝火边,抱着步枪打瞌睡。
这大概就是商队的护卫吧?
穿着样式不一,没带头盔,头上只有一定布巾遮住发髻,虽然带着火枪,显然就是汉人无疑,但在壮汉眼中还不如一个普通灰衣兵有威慑力。
警惕性太差了。
壮汉露出残忍的笑容——报仇的时候到了。
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大家还生活在东方大草原上的时候,汉人攻破了部落,族中的女眷——包括自己的母亲、姐姐在内,都被汉人掳走。
据说发卖到南洋,配给种植园的奴隶当婆娘去了。
壮汉到不怎么心疼自己的亲人,他只是感到耻辱——明明应该是汉人积攒,鞑靼享用的!
鞑靼是飞在天上的雄鹰,而汉人不过是地上啄米的母鸡,雄鹰扑杀母鸡,享用血肉,这才是正理。
哪有母鸡抓住雄鹰,拔毛下锅的道理?
壮汉已经摸到车阵边缘,他轻轻越过两辆马车之间的缝隙,同时舔舔嘴唇,心里想着:‘汉人商队里女人财货一准不少,等杀进去,跟台吉主子说一声,给我留一个女人,老子要好好~~~。’
还没想到最刺激的部分,一只比人的大腿都要粗大,披着明黄色柔顺毛皮,上面还有一道道黑色条纹的大爪子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轻轻捏住壮汉的脑袋。
这个薛怯来瞪大惊恐的双眼,发现黑暗中突然闪出一双翠绿色,闪闪发亮的恐怖眼睛。
就像有人突然点燃两盏有绿色琉璃罩的油灯。
“油灯”后面,是一张大型猫科动物那似笑非笑的脸。
既然知道这几天有人会来偷营,华夏人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准备。
实际上,如果不是要给左恒松创造机会,左恒柏一定会在车队周围埋上十几颗地雷,等这伙傻比摸过来,就先给他们打个印象深刻的招呼。
不过不布置地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虎羌兵在警惕性上离犬戎还有一段距离,但比人类要强得多,这种天色,抓几个自己送上门的二货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