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冻得我说不出话来。
连我也想不明白,我是如何半嘲讽半苦涩地补充了一句,“我就姓苏。”
那个让他想要匆匆赶去的“朋友”,那个恳求着只要再五分钟的人,那个疾驰完六公里就要结束生命的尽头——
就是我。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僵持,小警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点讪讪,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才好。
我喘了口气,问,“凶手呢,有抓到吗。”
“对不起,这方面的消息我不能告诉你,”见我焦急的样子,他又有点不落忍,“有点头绪了,等你到检察院那边,会有人详细告诉你的。”
“检察院?钱陌远——我是说尸体,”艰难地换了一个称呼,我继续问,“已经被带走了吗?”
“是的,钱省长昨天已经连夜派车来接走了,钱检的母亲似乎因为这个犯了病,也一并从家里接去G省。”
是了,从前高中的时候还见到了钱陌远的妈妈,那个漂亮到惊人的疯女人。失去了唯一悉心照顾的儿子,不知道她未来又会怎么样。
然而,此时我也顾虑不到那么多,只剩下一个念头,“那,我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吗。”
对方只是摇头,说遗容损毁得挺严重的,就算是看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说完,不远处有同事喊了他一声,小警察连忙答应了一声,转头和我说了一句先去忙,便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拦在黄线之外,我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都在回放着昨天那一场意外灾难,那一场无法挽回的永别。
失去的东西才是最值得珍惜的,然而此时,我竟然渐渐想不起了钱陌远的样子,唯一记得的,只有从前高中时候那个姣好精致的少年。
他总爱穿一身黑,里面藏着夸张的印花T恤,可是人却意外的白皙干净,笑起来顾盼生辉。
他会用那双格外漂亮的桃花眼,漾着淡淡的褐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享受着猫捉老鼠的乐趣。
然而,这双眼睛终究是彻底熄灭了。
在现场签下了一个认领证明,处理案子的警员合上文件,主动提出带我回检察院一趟,顺便给我做个笔录,说不定还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坐在车上,警员啧啧了两声,说着,“可惜了一个二级检察官,还这么年轻,瞬间就变成牺牲的楷模了……人呐,死都死了,盖棺论定还有什么意思?”
我坐在后座,没有吭声。
有用,怎么没有用,对于钱父钱亭芳来说,一个英模的检察官儿子,注定要在他的政绩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代价却是抹杀了那个桀骜纨绔的男人,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钱陌远啊。
来到了检察院里,这里处处都是冰冷冷的,地面干净得光可鉴人,反射着我的影子,若隐若现。
移动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警员让我在门口稍等,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牛皮袋。
他伸手递给我,一边说,“你可以在这里看一下,我待会儿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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