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静静对峙着,我直直地看着他,不敢乱动一下,直将钱陌远看得越来越疑惑,“昨天真的不是你?”
我没有吭声,因为血流的速度比我想象中更快。
滴答。
一滴直直坠落到了地板上。
就在这时候,肩头突然多了一件外套,接着一只胳膊攀上了我的后背。
男人动了动脚,皮鞋踩在了那团鲜血上,挡得纹丝合缝,“宝贝儿,怎么不等我一起下来?”
扭头看去,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左手撑着个拐杖,身子不自觉向一边倾斜。
身长高大,鹰钩鼻,薄唇,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邪肆张狂。就算现在是个笑模样,但那一双三角眼仍旧笑不及眼底,仿佛淬过冰一样,让我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战栗。
这眼神、这声音……不正是刚刚阳台上出声的那个男人!
手指慢慢摸上我的脸颊,檀木香同时飘了上来,男人抚摸着我脸上的花瓣,“不高兴了?是我来晚了。”
我本能地笑了一下,不出意外,在他眼底找到了一丝满意。
随意地拢了拢大衣,挡住腿缝间的鲜红,我揽住男人的胳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直到走到了一楼的角落里,我才脱下了身上的长大衣,递还给他,“谢谢你帮我解围,我太粗心了,连那个来了都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我,饶有兴趣地摸着手腕上佛珠,仿佛洞悉了我的劣质谎言。
而我却顾不得许多,将衣服放到了一旁的扶栏上,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即使这个老男人身上满是檀香,却也挡不住那股子新鲜的血腥味儿。
他的手杖下端,沾着一点淡淡的粉红色,那是一种捣碎过后遗留的痕迹。可想而知,刚刚那个猫叫般的女人,曾经遭遇过什么。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我的本能这样告诉我。
等我回到后台的时候,邓梅已经回来了,但是她的表情不太对,直勾勾地望着我,仿佛要挖出什么来。
片刻之后,她问,“你认识那个男人?”
反应了一会儿,我说,“那个老男人?不认识,估计是某个客人吧。”
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喷雾,我顺手摸了一把后腰,湿漉漉的,满手鲜红。
解开了侧边的纽扣,我朝着伤口上喷了两下,顿时忍不住痛得龇牙咧嘴。
然而,邓梅的声音却微微发抖,带着尽力克制之后的颤抖。
“他是蒋老大。”
喷雾瓶一下子掉在地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的恨意如此深重,“蒋奇峰,我的仇人!”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半晌之后,我掌中的鲜血慢慢变得干黏起来。
命运总是爱看笑话,它从一团乱麻中找出一个线头,将所有人都串在一起,欣赏着一出出戏谑的闹剧,荒诞的轮回。
回到家里,邓梅第一次完整地将她的故事告诉了我。
她曾经是个声名显赫的旦角,但是她却有个更加有天赋的女儿,仿佛天生从戏文里走出来一样,扮什么像什么。
有一次,邓梅带着女儿去表演,结果被台下的蒋老大看中,要留女儿再单独唱一回。蒋老大这个人有个出名的爱好,就是喜欢女人。他不是好色,而是爱折腾女人,还是往死里折腾。被他看中的,最后的下场几乎都很悲惨。
“但是他也有规矩,床上的事都讲你情我愿,你不答应,绝对不会勉强。所以拒绝之后,我们还是被放出来了。”
说到伤心处,大姐脖子上青筋暴起,恨得牙痒痒。
本来,这事应该有惊无险地结束,但坏就坏在邓梅的丈夫身上。他想搭上蒋老大的靠山,硬是设计把女儿骗了过去。
结果接回来的时候,女儿身上的戏装碎了,人也没气了。
我看着她双眼红红的,心下了然,难怪最后她切了丈夫的命根子,却没人敢追究她了,甚至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既然是你的仇人,你想怎么样,一命抵一命?”我冷静地问。
她怔了怔,只是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恨,恨他不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已经和钱厅长约好,下一周——”
话没有说完,我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上面的来显,我朝她比了个手势,她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喂。”
听着对面的话,我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明天我就过去,到时候好好谢你。”
挂断电话,我对邓梅说,“不管是钱厅长还是蒋老大,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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