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的香粉方子想来传儿不传女,传子不传媳,眼下偌大的戴家,知道这个配方的,就只有戴老爷子一个。
当然了,戴家所制的香粉,因为中选了送往宫中的贡粉,因此,“戴粉”的方子其实是送了一份到广陵府,通过广陵府往宫中报备的。只是这份方子上面,只会写些用料与成分,比如龙诞香、冰片、洋冰、丁香、藿香、甘松等等,但是不会些用料的配比,包括粉的材料,如石粉、铅粉、豆粉、米粉,这些配比也只有戴老爷子一个人知道。
所以傅阳等人面对的状态,就是知道“戴粉”的组成,但是不晓得各项材料的配比。
戴存栋晓得戴老爷子心里的想头,过来寻戴老爷子说话。戴老爷子已经喝易大夫开的苦药喝了好几日,口中早已喝得絮了,戴存栋进来的时候,正撞见戴老爷子在往窗台上一盆珠兰花盆里倒药碗里的药水。
戴存栋惊道:“老爷子……”
戴振昌一脸的尴尬,讪讪地道:“这药本来就太苦……”
戴存栋一笑,觉得老爷子犯了小孩子脾气,生了病怎么能不治呢?“老爷子,我们都盼着你身子好了,出来为我们做主呢!”当下出声吩咐下人再去给老爷子熬一碗药送来。戴振昌面上的神情登时难描难画得紧,心中对这个粗枝大叶的堂侄多了几分怨气。
一时戴存栋便问起贡粉方子的事情,戴老爷子沉吟着说:“算来他们办货已经办了有几日,三日之内,必定是要定香的,那日前后,孙女婿一定是过来请我的。那时我便不动,借口生病,拖延上一两日……”
“啊!”戴存栋这才省过来戴老爷子的意思,心道,如此就不该吩咐人再去煎药了,平白费了药钱,还费了柴火。
戴振昌便白了后知后觉的戴存栋一眼,接着道:“算算贡粉最后外运的日子,我便迟个一两日再主持定香也不迟。正好可以拖一拖,也让我探探孙女婿的底线。”
戴存栋此时完全明白了,这时候突然心中一动,腆着脸凑上去,对戴老爷子说:“老爷子,你莫若将贡粉的方子写下来交给我吧!我一定不拆封,好好收藏,但是爷爷您正好可以,那个……钳制一下傅家小子。”
戴振昌心里一动,跟着勃然大怒,心道:若不是家中人才凋零,接连着折了几个得用的,哪里轮得到这个庸才出场,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几乎是将自己看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而他戴存栋自己,就如同是将来戴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一样。
事情还不是这样笃定好不好!戴老爷子怒气冲冲地瞪了戴存栋一眼,可怜后者摸摸后脑勺,还不晓得自己哪里就得罪了老爷子,还是老爷子真的就生病了,连脾气一时都喜怒无常起来。
戴存栋既不懂,戴老爷子自也不能与他多说,只吩咐他稍安勿躁,先将眼下这段时日过了去再说。戴存栋虽然不乐意,但是戴戴振昌话中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给戴存栋留了一些希望,哄得他又高兴起来,起身出去,准备看傅阳的笑话。
戴振昌见戴存栋出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时头疼无比。他如何能解释其实“戴粉”的配方没有最终可以写在纸上流传下来的版本。原因很简单,“戴粉”的制作,要靠人的感觉,虽然有大致的成分配比,但是在最后,有一道“调香”的工序,就是将各种香料的成分配比进行微调,调和各种香料因为年成水份等原因所形成气味上的差异,调出“戴粉”那独一无二的香味。
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戴粉”其实没有一个可以书写下来传世的固定配方,而具体“调香”之时,要制作者根据对戴家香粉味道的了解和对各式香料的熟悉,微调出那种微妙的味道。这些是从来没有参加过作坊生产的戴存栋绝对不曾想到的事情。
戴老爷子此时突然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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