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来禀报您老人家,不是么?”
戴茜冷然地看着戴兴志,抬头对外面唤了一声,道:“将人送进来。”
戴家家丁依言将一人带了进来,戴兴志一见,吓得心脏便似要跳出胸膛,那人不是别人,是方才花山涧过来,给自己送信的那个。此刻薛定诺送来的那封信还在自己怀里,要真是被人搜了出来,自己可——
“爷爷,这是花山涧薛家的一个仆从。”戴茜指着那人道,“刚才,便是那人来给戴兴志送信。”戴茜连称呼一声“兴志哥”都免了,直接称呼戴兴志的名讳。
“搜——”
戴茜一声令下,戴家的家丁立即将戴兴志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那封信自然不能幸免,送到了戴茜手上,戴茜看了,抬手便给戴老爷子送了过去。
戴老爷子看了,冷哼一声,直接问戴兴志:“写信的是谁?”
戴兴志不答,实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隔了半日,才说,“总之侄孙真的是为了戴家好。”
戴老爷子终于怒道:“给人当猴耍了,玩弄于股掌之上,犹不自知,我戴家,怎么会出你这样蠢的人?”
戴茜面无表情地,又拿出一本东西给递给爷爷,说:“爷爷,看——”
戴兴志双目无神,看着这一切。此刻,“无力回天”四字终于在从他心里冒出来。戴茜拿给戴老爷子的,是新铺账簿之中的那本“左本”,明白的人只要一看,便会知道,戴兴志在其中玩了多大的猫腻。
戴老爷子只翻了几页,便即大怒,朝戴兴志面上扔了过去,口中道:“原来你就是这样一心为了戴家好的。我看不是为了咱们’戴凤春’,是为了你自己戴兴志吧!”
旁边傅家人,和戴家作坊的那些个老人,都冷眼看着,心中生出一阵快意来。刚才此人咄咄逼人,一直企图抹黑傅家,好拆散戴傅两家联姻的亲事。此刻真相大白,原来竟是如此不堪的一个戴家蛀虫。老夏等几个曾被排挤过,子侄被欺侮过的,更是生出了暗暗称快。
戴茜冷冷地道:“爷爷,戴家的规矩,出了这样的败类,应该如何?”
戴老爷子长叹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会与族中说的,择日将此人从宗谱上除去,赶出戴家便是。”
戴兴志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一个处罚,他大叫一声,突然往戴老爷子脚边爬过去,一边爬一边说:“不要啊!老爷子,请您念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立即有戴家的家丁上前拽住了戴兴志,将他一路拖下去,戴振昌毫不犹豫地道:“逐出家门之前,打二十棍!”
戴茜这时吐出一口气,道:“爷爷,我家家规,曾经冤了人家的,又该怎样处置?”她言下之意,便是指傅老实当初那件事情了。
戴振昌不免暗暗地怪戴茜多事,但是傅家人全在面前,二孙女放定在即,他不得不表个态度出来。
“傅三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戴家一定会负责到底,为你正名——”其实正名这事情,根本不用戴家出面,傅家自己也能做得到,只是这确实是戴家造成的,所以原也该当是戴家出面澄清才是——唉,陈年旧事,出面澄清起来,不知道外头的话会传成什么样。
傅老实面上涨红了,却露出了笑容,他二十年来大约从来不曾这样真正舒心过。
老洪与老夏等都上来宽慰,并且连连向傅老实恭维,话里话外羡慕他有这样出息的儿子。这时候,官媒匆匆遣人进来,大声地道:“哎呀,我说两家,这马上就是吉得不能再吉的吉时了,老爷子还不快赶紧的,这样好礼成啊!”
众人一哄,拥着戴振昌往外间去。这时候贺客们见到正主儿终于出来,而且个个面色如常,或平静,或兴奋,但晓得这门亲事必是无虞的了。
官媒扯着嗓子一声,道:“戴家收婚书——”
大红烫金的婚书,从官媒手上递到了戴老爷子手里。戴老爷子打开,走过场似的看了一眼,便合上,放到旁边的一只红木漆盘中,口中道:“好!”
这时,便标志着这“文定”礼成,贺客们一时都站起身,不少人还都叫出好来。
官媒忙忙地,又将写有聘礼的礼书往戴老爷子手里一递,戴老爷子打开匆匆地看了一遍,心里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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