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茜没有在傅家铺子门口逗留多少时间,便回到轿中,转头去了。傅春儿也没有在意,她家新铺子开业,人来人往的,都由傅老实与傅阳出面招呼,两人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于是傅春儿便与杨氏和傅正两人一起回到傅家小院,母女二人一起做了午饭,在食盒里装了,由傅春儿带了去铺子里,让他们爷儿俩能吃上点热乎饭。
傅春儿到得铺子里,只见傅阳与傅老实父子两个,正对着一盘贺仪大眼瞪小眼。广陵府的规矩,新店开业三天之内,要将收到的贺仪都放在铺子里供人观赏。傅家小小一间铺子,里面放着仇小胡子那边送过来的贺礼,就已经够打眼了,怎经得起再加上这一份。
傅春儿见到这一盘贺仪旁边署着“宝通钱庄”的名号,想起上午见到了戴茜的事情。戴茜可不就是宝通钱庄的大奶奶么。她赶紧将这事说与傅老实与傅阳听了。两人对视一眼,这才都恍然。
“原来是那个姑娘,”傅老实也对戴茜有着极深的印象,只是这印象是好是歹,傅春儿就不知道了。
“咱家铺子,与她娘家的产业,无论怎样说,都算是同业相争了吧!怎么戴家大姑娘会给咱家送贺仪呢?”傅阳挠了挠头,想是也想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
“哥哥,礼尚往来,日后徐家若是有红白喜事,咱家都要记上,得还这个人情的。”傅春儿说。
这时候,隔壁那家“秦记”的老板就腆着个肚子,晃倒了傅家铺子门口,说:“哎呀呀,真没想到,你家铺子开业,真是好大的阵仗啊!”傅老实与傅阳此前就已经认识了这位“邻居”,觉得此人还算可交。这时父子两个见他过来,连忙问好。傅春儿就避到父兄身后去。
秦老板往桌上看去,一眼瞅见那“宝通钱庄”送过来的贺仪,一吓,便说:“哎呀,你家跟宝通怎么还有往来,不是买铺子开铺子还在宝通借了款子吧!”
傅阳摇摇头,说:“秦叔说笑了,我家与宝通并无往来,只是有位熟识的故人现在在宝通,我们铺子开业,本也没送信给她,怎知竟也送了贺仪过来了。”
秦老板嘟哝了两句,正要往外走,只听铺子外面有人说:“傅叔,傅阳兄弟,我来迟了。”听声音正是纪小七。纪燮与侍墨来到铺子门口,傅春儿大喜,从傅老实身后探出头来,与纪燮打了个照面。
纪小七面上依旧是挂着温煦的笑容,见到傅春儿他也点了点头,手一挥,侍墨就从后面上来,把送给傅家的贺仪端了上来。
“除了我大德生堂之外,还有表哥的一份,他家就干脆不写什么字号了。”纪燮解释一番,傅老实与傅阳便赶紧道谢。
那秦老板听说是“大德生堂”的贺仪,还有一家甚至不写名号的,便凑上来一看,只见那份贺仪题款之处只写了一个“黄”字。“这这这……难道是盐商黄家的贺仪?”
傅家人都顾不上回答他,只侍墨,有几分狭促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如何不是呢?”
秦老板吓得头一低就走,心想,这间铺子的主人竟然认得广陵城中这许多人物与字号,看来绝不是个好欺的。他可没有看到,其实富春茶社送来的贺仪下面还压着一份,署名只是一个“漕”字。
这时纪燮正立在傅家新铺子之中四下看着。铺子不大,眼下货架也并未摆满,约摸是因为刚刚开业的缘故。但是不仔细地看货柜却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因为铺子中处处都点缀着香花。货柜上各式香粉、头油之类的妆品,摆放之际也有些讲究,错落有致。主顾们似乎一伸手就能取到感兴趣的样品。但是货架上也并不摆得过满,没有拥挤之感。
纪燮看得有趣,随手将一盒香粉挪了个位置,却发现一挪之后,货架上便看上去怎么都不对劲,非要他将那盒香粉放回原来位置,似乎才好过一些。纪燮当下自嘲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抬头,朝傅春儿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傅春儿也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都是你弄的吧!”纪燮自然觉得是傅春儿的功劳,低声问了一句。
傅春儿抿嘴一笑,也不说话,摇了摇头,朝傅阳努了努嘴,又伸出手,朝刚才侍墨送上来的大德生堂的贺礼指了指。纪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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