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说:这些都是傅阳张罗的,而傅阳这些,又都是从大德生堂那里学的。纪燮心中登时如沐春风一般。
他抬头再看傅阳。这时,傅阳正好在招呼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客,给她讲着“鸭蛋粉”的种种好处。
“婶子,这鸭蛋粉可以不比那些散粉,不会散、不会结,也不担心打翻,要是出两天门子,只要包在盒子里,就好带了。你问问,这是珠兰与白月季两种花熏染出来的味道,加了邵伯那边最好的米粉与豆粉,做出来的鸭蛋粉。用的时候就只要用绸巾子从粉饼上抹一点下来,拢在手心里,就可以往脸上扑了。”
那位大婶听说这鸭蛋粉里面没有加铅粉,便很是不放心,担心抹在脸上不够白。
“妹妹,来,过来给这位大婶看看。”傅春儿闻言,才晓得为什么傅阳一定嘱咐她早间在自己面上抹了自家的粉再出门,搞了半天,是要自己做个不要钱的模特啊。她小嘴一扁,乖乖地过去,嘴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婶儿——”眼角余光里瞥见纪小七脸上挂着些诡笑,她心中就又是微微着恼,又是有点好笑。
少时纪小七推说家中还有事,向傅阳与傅老实告辞,他临走郑重请了傅阳兄妹明日一早在富春喝茶,说是有事相商。傅阳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傅阳兄妹两人来到富春茶社。这时,纪燮早已在一间雅间之中相候,见到傅家兄妹,起身相迎,口中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明知傅小哥生意新开张,还要请二位一大早赶过来。”傅阳连忙客气几句,接下来听纪燮说他此番相请的原因,他与傅春儿便都吃了一惊,原来纪燮竟是又要告辞了。
“小七爷,你此番是要参加’秋闱’?”傅春儿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秋闱似乎还早了一些吧。
纪燮点头称是,说他的业师与不少同窗都在金陵府,所以提前一些过去,算是提前“热身”。傅春儿抹了抹额角,心道七月份的天气,都已经这般热了,难道还要再热不成?
傅阳却托着茶盏站了起来,对纪燮说:“傅阳就在此以茶代酒,祝小七爷此去,马到功成,金榜题名。”他对妹妹使了个眼色,傅春儿也忙不迭地站起来,说:“多谢小七爷的照拂,祝小七爷万事顺心。”
“万事顺心?”纪燮似乎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谢过了傅家兄妹,自己饮了一大口茶,这才坐下来说:“两位,纪燮此去,又是要过了八月中秋,才能回转的。敢问两位有什么需要的,纪燮在临走之前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就帮。”
傅阳看了看妹妹,正要摇头,却听傅春儿开口道:“还真有事情要拜托小七爷。”
“傅姑娘不要客气,请讲——”纪燮似乎就在等傅春儿这句话。
傅阳还真的不知道傅春儿有什么要请纪燮帮忙的,待到傅春儿一一都说了出来,又说了一遍,他才露出一些惊异的目光。傅春儿不是说别的,正是在说商标的事情。她想托纪燮托人在广陵府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将自己的铺子字号和自家出卖的妆品上的标记,在广陵府备个案,以备不时之需。
傅春儿说:“我只是担心,如果我傅家生意做得大了,如果真的有人想仿冒,借着我傅家的名头出头,只要仿了我家的名号包装就行了。但是如果我家能事先在广陵府备个案,日后有什么纠纷,我家也好有个说辞,而广陵府也好有个依据不是?”
纪燮想了一想,也是这个理,便笑着说:“傅姑娘好灵慧的心思,如此说来,我家大德生堂也应该在广陵府备案一下。免得日后有人冒了我家的名头,卖假药可就不好了。只是到底找哪个衙门做这事,还真得问问。”
傅春儿一听有门,已经大喜过望,知道纪燮既然应承了,就一定会帮忙到底的。“回头我将我家铺子的字号与标记都写画清楚,请哥哥给小七爷捎过去,有劳小七爷多费心了。”她一双大眼睛里含着喜色,一眨不眨地望着纪燮。
谁知纪燮却没有看她,低下头去,良久方说:“好!”
少时,傅家兄妹谢过纪小七请的这一顿早茶,齐齐起身告辞。走的时候,傅阳先行一步,走出雅间。傅春儿正要跟出去,没曾想纪燮在背后低低地说了一声:“傅姑娘,请留步片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