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儿急急地往家赶,她怀中还揣着纪燮给的那只荷包,一掂便知道里面大约是二两上下的碎银子。当然了,纪小七给的最为有力的支援自然是大德生堂作保的那句话。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大致算了算,如果自己人能够开足马力,将那几项小食继续做了,哪怕就是让傅老实挑了担子走街串巷地卖,只要一天多做几趟生意,也勉强能够在几个月之内,先将老洪那边的债务先还清了。
她一回到家,便急着招呼傅老实夫妇,却发现大家都聚在院里。傅老实立在院中,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一包物事。沈舟此刻也起来了,站在傅老实身旁。他此刻伤势未愈,面色苍白,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
傅春儿奇怪地问:“爹,这是怎么了?”
傅老实突然长叹一口气道:“小沈,先去躺着吧!这真是要多谢你。”
沈舟应了,慢慢往西厢挪过去。傅春儿一拍脑袋说:“快中晌了,我去把沈大哥的药先煎上。”而傅老实却叫住了傅春儿,说:“春儿也来看看,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么?”
傅春儿闻声惊奇地朝傅老实手中看去,只见他手中托着的是一个布包,里面却包着一对簇新的银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简直要晃了傅春儿的眼。她惊喜地道:“爹,你接来银两啦?”看着傅老实托着这个布包的手势,便知道这银两不少,看样子是五两一锭的,如此说来,这里就有十两,再加上家中原有的十两,就有二十两了。虽然还是不足以偿还老洪那里与隔壁铺子的损失,但是已经是一笔很说得过去的“首付”,想来老洪收了这一笔银钱,应该能够满意,同意傅家慢慢偿还余下的银钱的。
要知道,这个世道,二十两银,傅家将傅春儿与傅阳两人都卖了去做丫鬟做长随,身价银子也差不多就这些啊!
岂知傅老实一开口就令傅春儿吓了一跳:“春儿,这银两来历不明,咱们不能使啊!”
“怎么来历不明了呢?不是爹今早儿借到的?”傅春儿急忙问道。
“是小沈在咱家西厢无意间见到的,掖在床脚的被褥下面。”
“怎么会?”傅春儿闻言也是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间西厢,日前兰儿姐姐来的时候,我与她一起住过,但是从没有见过这包东西。而且也不像是兰儿姐姐会落下的,如果是咱们自家人的,江都那边应该会送信过来说这事的吧!”
傅春儿这么一分析,傅老实与杨氏都点了点头。傅春儿继续看着傅老实手中的银两,银锭是簇新的,底下铸着“纹银”两个字,是说这银两的成色的。而包裹银两的,是一块棉布,只是这棉布,怎么看得这么眼熟?
“爹,这不是咱们铺子里的手巾子么?”
傅家铺子里有不少供客人擦手的手巾子,都是这等质地。然而这一块,明显像是急急忙忙剪了一块手巾子下来,便用来包裹这银两了。
“是——小四的?”傅老实大吃一惊,傅小四从不经手铺子里的银钱,怎么会多出来这么一大笔银两。再联想一下傅小四的失踪,便令人觉得更加可疑。可是傅春儿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傅小四能从哪里弄到这么些银两。
“那,爹,这银两既然来历不明,那……能用来还债么?”傅春儿小心翼翼地问。
傅老实一直在搓手,此刻突然说:“能不用自然最好不用的,只是,老洪逼上门来,那时又怎么办?”
“爹,你看,我今日遇到了小七爷。”傅春儿赶紧将怀中纪燮给的那个荷包拿了出来,接着将纪燮答应作保的事情一一都说了。这话一说出来,傅老实与杨氏面上便是一松。
“小七爷的人情啊——是欠定了!”傅老实长叹一声。他看着女儿将昨日与今日凑来的银钱都归拢到了一处。傅春儿点了点,便报了个数字出来,说:“不算那十两银,一共是十二两七钱。爹,我可以凑个十二两整数,剩下七钱咱家留下嚼用吧,重新做生意也是要本钱的。”说着,她便将自家做了点心,由傅老实挑出去卖的想法大致说了一说。末了还说:“咱家不能就因为这事,就没有营生了吧!”
杨氏抚了抚傅春儿的小脑袋,说:“还是女儿想得周到。亲戚家借来的那些钱,还有小七爷给的,总是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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