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傅春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便闭上眼睛装着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傅兰儿在旁轻轻地笑了一声。她装作被吵醒了一般,翻了个身,傅兰儿马上便屏声静气的,不再发出声响。
第二日早间,傅春儿自己先起了,蹑手蹑脚地到灶间,哪知道竟然是杨氏一个人在灶下忙着。“娘?”傅春儿奇道:“您怎么起来了?”
杨氏“嗤”地轻笑了一声,说:“你爹去井边洗衣物去了,我只觉得口干得紧,出来烧点白水喝。”傅春儿惊喜地看着杨氏,说:“娘身子好些了?刘婶不是说不让您见风的么?”
“哪里就这样娇贵的了,一点事都不能做,那还了得?”杨氏别过脸,看着灶上已经开始鸣响的水壶,慢慢地说:“以前有一人跟我说过,月子里不能只光躺着,一点儿也不活动。我原也不知道,可是生你那阵儿,正巧她过来咱们家看过,告诉了我好些新鲜的……事情。”杨氏似乎慢慢地又陷入了回忆里。
“那是我二姨母吧!”傅春儿突然问,她原只觉得那位二姨母神神秘秘的,便顺嘴猜了猜。岂料杨氏身子一震,回过头来看着傅春儿,问:“春儿,你怎么晓得的?”
“娘,我只是瞎猜的嘛,我刚出生那会儿,现在能记得啥?”傅春儿故意撒娇,“娘,还是我来收拾早饭吧。你赶紧回去歇着,歇着!”她说着作势要把杨氏往正房里推。杨氏点了点头,低声说:“春儿昨日做得不错。我想你只要稍许忍耐几日,大伯娘他们,应该再住几日就会回去的。”
傅春儿听了,便吁出一口气,心道,这样最好。要是和傅兰儿同居一室,住上一个月,她估计还真的会受不了。
待她在灶间忙活好,傅兰儿才慢慢从西厢出来。傅春儿见到她这副样子,倒是吃了一惊。只见傅兰儿仔细地打扮了一番,面上薄施脂粉,头上还别了一朵样式别致的绢花,确实水灵灵的十分标致。金氏从东厢出来,看到傅兰儿这副打扮也有些吃惊,随即脸上堆上笑,说:“有劳春儿,今日带兰儿出门转转吧!只不要走太远。大伯娘今日就不出门了,在家中照顾你母亲和你弟弟。”金氏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其实她心中打算隔日见了自己那位表妹之后,便推说刚从江都乡下上来,不及准备什么厚礼,就这么混过去。但若是这两天万一要是在街上给人撞见了,话就圆不过去了。
用过早饭,傅春儿与傅兰儿便跟着傅阳出门。傅阳脚步匆匆,直接往大德生堂赶过去。然而傅兰儿却像是眼睛不够用似的,只顾着往街边的铺子里乱看。傅春儿便与傅阳说了两句话,傅阳便自己先去大德生堂,打算把那盒野山参先交与李掌柜。傅春儿则陪伴着傅兰儿慢慢地一边走,一边逛。她很能理解傅兰儿眼下的反应,广陵城中各家铺子大多已经开门营业了,各色簇新的货品都堆铺子门口临街的地方,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傅春儿心想,要是换了自己,从江都上来,第一次看见这样多的各色铺子,这样繁多的货品,怕是走也走不动了。
傅兰儿只觉得看花了眼一般,觉得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好。然而她心中还惦记着旁的事儿,脚下倒没太耽搁,只过了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东关另一头的大德生堂那里。
傅春儿自向相熟的李掌柜等人问好,给他们拜了个晚年。而傅兰儿则抑制不住露出好奇的神情,不禁四下乱看,甚至探探头,朝大德生堂里间看过去。
这时候正好侍墨从里间转了出来,看到傅春儿极高兴地招呼了一声,“傅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傅兰儿见了侍墨,见他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新衣,她便往后退了一步,福了福身,说,“少爷好!”
侍墨听了傅兰儿这声问好,半晌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傅姑娘,这是你家亲眷么?这位姑娘,侍墨只是个小书童,姑娘千万不要这样称呼,可是要折杀侍墨了。”傅兰儿这才知道叫错了人,飞红了脸,站在一边不作声,却暗自狠狠地剜了傅春儿一眼,心道这个堂妹,见了人也不说清楚,害她丢了这样大的一个人。
傅春儿见了侍墨,却是高兴的,随口便问起:“侍墨哥哥,小七爷眼下在城中么?”
侍墨答道:“在,只是这几日一直陪在老太爷与太夫人那里。不过过了灯节小七爷估计就要再住过来的。这不,今日夫人老爷便遣我过来收拾打扫,还说要好生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傅兰儿虽然不再正眼看着侍墨了,但是却偶尔偷偷觑着眼上下打量着他,心中暗暗咋舌,觉得这大户人家出来的书童,竟都是这么一番穿戴打扮,那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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