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前世的时候,真正的高手基本上已经将武功当做艺术研究了,但就算是寻常的杀手,想要买来杀人,也不便宜。在这个时代,也有杀手的存在,但杀手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行当,若是出的钱不够多,自然没有人愿意接活儿。而司蒙,虽然是靖国公府的少爷,但在自己开府之前,每个月只有分例可以领,当然若是当娘的给些体己银子、或者置办些产业是不算在内的。可杨姨娘虽然是杨家出来的,但是旁支,没多少家业,嫁妆自然也不多,大致算下来,司蒙想过得舒服没有问题,但想要买凶杀人,却没那么多银子可以支配。
“以安氏的手段,既然是挑唆司蒙做的,应该不会亲自跟人接触吧!”陶梦阮想到安氏,这个人虽然先前败得惨,但不是因为手段不够,而是因为客观原因以及猪队友,比如安家、比如司安然和安巧巧。
“她当然不会那么蠢,但是,除了她那里,司蒙能从哪里得来那么多钱?”司连瑾就算没有对付司蒙的心,但这么个人摆在那里,司连瑾还是会防备着他以备万一。司蒙早年仗着功夫欺负过司连瑾两年,后来武功上面没有优势了,又想从文才上面出头,结果太傅大人随口一句戏言,司蒙又从这上面退了下去,以至于至今都没什么建树。而杨姨娘确实给了他不少体己,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铺子都给了司蒙,但司蒙文武上面都出不了头,又转头养谋士去了,将杨姨娘本来就不多的嫁妆也祸败得差不多了。
陶梦阮先前只听说靖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是个俊秀风流的人物,见了真人之后,觉得这个人高不成低不就也没多少成才的潜质,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司蒙的成长过程,不由道:“他不是养了许多谋士吗?就没人给他出个靠谱些的计策?”
“谋士也是要挑主子的。”司连瑾闻言摇摇头,“靖国公府虽然是高门,但也是臣子,做国公府的谋士,以后基本上只能靠国公府赏口饭吃,没有做官的机会。更何况做谋士的,脑子都好使,司蒙无论身份还是才能都没什么优势,真正有些本事的,哪里会选中他。便是我想要收服个谋士,也需得施恩相助,人家才肯为我做事,司蒙一向瞧不起落魄的,当时招揽了一番,来的都是混吃骗钱的,父亲告诫了他一回,他还觉得父亲偏帮着我和三弟,怕他出头。”
陶梦阮不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闻言也没得说了,人说相由心生,司蒙存了那份心,自然看谁都觉得向着司连瑾,以至于整个人都扭曲了。见司连瑾仰头望天的样子,问他道:“你恨他吗?”
亲兄弟,做出买杀手刺杀兄长的事,实在叫人寒心,但要说恨,司连瑾摇摇头,道:“谈不上,我自小对他就喜欢不起来,何况他有杀我的心也不是头一回,只是觉得悲凉罢了。我们家有爵位在那里摆着,能真正不在意的能有几个,若是……”
司连瑾停了停,没有说下去,但陶梦阮也想到了。司连瑾跟司蒙自小就不亲,被司蒙找人刺杀司连瑾也没有更多的难过,若是自小就用心照顾的司连珏做出这样的事,对司连瑾就是沉重的打击了。安氏害死梅氏在前,这次司蒙刺杀又跟安氏有关,司连瑾不可能无动于衷,偏偏安氏又是司连珏的生母,怎么能不叫司连瑾为难。
陶梦阮回想起司连珏来,司连珏比司连瑾小了三岁,印象里是个阳光爽朗的大男孩,与阴沉的司蒙自是不同的。陶梦阮与司连珏接触不多,但一直觉得,司连珏是个难得的一身正气的少年,但牵扯到生母,陶梦阮也拿不准司连珏会怎么选择,只得劝司连瑾道:“你总还有我和儿子。”
司连瑾反手握紧了陶梦阮的手,是啊,别人怎么想,怎么选择,他都没有办法,可他总还有妻儿。便是为了妻儿,他也不会姑息背地里算计他的人,既然不会改变,索性且行且看吧,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顺流而下走了三天,终于到了豫州城,接下来要转道运河,还得再有四天多的功夫才能到。坐了三天的船,刚刚启程时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了,就算没有马车那般的颠簸,每日在船上那么大点地方走动,陶梦阮和司连瑾都有些倦怠了,唯独年纪小的珉哥儿完全没有感觉。
到了豫州,司连瑾便决定在城里停留一天,反正也不着急这么一两天。司连瑾这么决定,船就在码头暂停,搭船的人也都下船去转一转,就算着急也不在一两天,也没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坐了三天的船,陶梦阮走到大地上,才觉得安稳,感叹了一回,道:“还是走在地上踏实!”
司连瑾笑了一回,道:“豫州我来过,有一家鸳鸯楼的招牌鸳鸯鸡味道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相比起坐马车的疲惫,坐船就好多了,至少空间大,没有那么颠簸,除了漂在水上没有那么踏实,实在比坐马车要舒服多了。不过,虽然司连瑾已经尽量的安排妥当,船上能吃的东西毕竟不多,陶梦阮这两天对船上的饭菜多少有些嫌弃,司连瑾提到有名的美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一直在船上坐着,司连瑾也没让人准备马车,带着陶梦阮直接走过去。因为在运河和长河的交汇处,豫州虽然不大,但也十分繁华,但另一方面,豫州本身地方小,又扩展不开,一到了城里,难免觉得格外的拥挤。
司连瑾所说的鸳鸯楼就在码头东边的另一条街道上,走过去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司连瑾抱着孩子,陶梦阮自己走着并不觉得累。鸳鸯楼名气不小,这个时候还不到饭点,雅间已经全部让人定了,司连瑾也并不介意,直接让人安排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让小二推荐了几个菜,给陶梦阮倒了一杯水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