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船上稍微整顿了一番,终于顺利地出发了。
司连瑾在南边东南开通了商路,虽然商路交给了皇家,但也有一支自己的商队,主要做海上的生意,但也兼营内河航运。司连瑾调了一艘船过来,除了接他们南下回京,也顺道运一些货物过去,不过三楼上就住着他们一家子以及随行的丫头婆子以及护卫。
这个时代的船已经初具规模,这一艘船一共三层,三楼因为主人家住着,布置得也十分舒适,除了几乎与岸上无异的房间,还有赏景的平台,虽然不大,但视线极好。
早晨经历了一场刺杀,陶梦阮一时也没有出去赏景的兴致,到了下晌太阳没有那么炽烈了,陶梦阮才抱着孩子出去看风景。廖妈妈不赞同的给陶梦阮撑着伞,就算已经不像正午一般阳光强烈,哥儿还小,娇嫩的皮肤哪里受得住阳光照晒。
陶梦阮也只得听廖妈妈的,由她撑着伞给珉哥儿遮太阳。
船上也有些搭船的客人,不过司连瑾早早交代过,没有人往这一层上跑。外头风大,陶梦阮抱着孩子出来,就发现不适合珉哥儿那么小的孩子出来透气,叫廖妈妈将珉哥儿抱了回去,自己出去看风景。
廖妈妈生怕陶梦阮等会儿又改变主意了,连忙将小不点珉哥儿抱了回去,陶梦阮带了紫枫和小蝶出去吹风。这次回京芳儿没有跟来,陶梦阮问了她的意思,将她安置在太原,等过两年到了年纪,就放出去嫁人,倒是小蝶一向机灵,陶梦阮就一并带走了。她身边的丫头,碧云是葛老夫人给的,喜鹊是葛氏给的,两个都沉稳可靠,但年纪也大了,这一两年也该配人了,好在小满和雨水也差不多可以接替她们,而小蝶年纪还小,培养两年也能顶事了。
顺流而下速度快,等到了豫州要转道运河,速度就得慢一些,不过四五天的功夫也能到京城。陶梦阮还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第一天上船凡事都还新鲜,在外面看风景看上许久也不觉得无聊。
司连瑾提审了抓住的刺客,心情不是太好的回去看老婆孩子,没想到老婆丢下儿子自己赏风景去了。司连瑾抱着儿子逗了一回,就要带儿子去找媳妇,廖妈妈连忙拦住,世子一个大男人,恐怕把孩子抱出去了还感觉不到外面风大。
司连瑾在儿子和媳妇之间犹豫了一番,抱着儿子哄了哄,将乖乖睡着了的珉哥儿递给廖妈妈看着,出去找陶梦阮。
陶梦阮正微仰着头感受河上的清风,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感受到身后人熟悉的气息,陶梦阮顺势往司连瑾肩上靠了靠,道:“回来了,都问清楚了?”
“嗯,”司连瑾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声,等着陶梦阮接着问。
陶梦阮以为司连瑾不想说,安静的靠在司连瑾肩上没说话,过了片刻,司连瑾终于憋不住了,道:“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人要杀我们?”
陶梦阮低低的一笑,顺势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刺杀我们!”
被陶梦阮这么一闹,司连瑾也深沉不起来了,拉着陶梦阮寻了个地方坐下,道:“是安氏撺掇着司蒙做的。一直以来,我跟府里的弟妹关系都没有多亲近,顶多是阿珏时常缠着我,我也多照顾他一些,而司蒙……你知道的,他只比我小三个月,虽然我娘是被安氏害死的,但若不是父亲伤了我娘的心,我娘也不会积郁成疾,再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我对司蒙也喜欢不起来。”
陶梦阮能理解司连瑾的心态,大多数人家,嫡出子女跟庶出子女的关系都好不到哪里去,年龄相差大的还好,若是年龄相仿的,受母亲的影响,多少都会有些偏见,何况靖国公府上,梅氏死得早,杨姨娘对司连瑾也没有什么善意。可以说,司连瑾只是无视司蒙的存在,已经很有风度了,否则作为嫡长子,想要对付一个不怎么出彩的庶子实在太容易了
“我对司蒙喜欢不起来,但也没准备怎么对付他,到底是亲兄弟,我小时候在宫里得了好东西,带给阿珏的时候,也会给他一份。早些时候,我送他东西他也收着,也同我道谢,到了后来,也不知几时起,我送他,他就阴阳怪气得摔了,我若是不送,他就动手抢,还到父亲面前说我偏心,只给阿珏礼物,不带给他。”司连瑾接着说,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来,陶梦阮觉得,他还是在意的吧,毕竟是亲兄弟,就算司蒙的出生让他郁闷,但还是有心经营这一份兄弟感情。
司连瑾叹了口气,“我们年纪本来就相差不大,但我自小跟太子样子一起,读书习武都是一处,早些时候我怕累,不肯好好习武,司蒙抓着父亲考较我们功夫的时候,对我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后来我懂事些了,用心读书习武,他倒是让杨姨娘溺爱的文不成武不就,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得的闲话,说我就是因为世子的身份,进了宫读书习武,才比他们都强,那时起,他就怨恨上我了。”
陶梦阮想起在京城时,司蒙处处都要跟司连瑾比着来,就连当初为他定下杨家的亲事,他都非闹着退了亲,想娶个高门媳妇,来盖过司连瑾的风头。不过那个时候,司蒙的手段都还有些稚嫩,往往不留神就将自己埋了进去,而如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已经学会买凶杀人了吗?
“他可一直都想买凶杀人呢,只是没那本钱罢了。”司连瑾轻轻一笑,司蒙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弄死他,而是想压倒他,这一点他赞同,相对来说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失去一切才让人发狂,如今怕是认清了自己的本事了吧,让安氏一个挑拨,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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