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彦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见我偎在方越怀里,拧了眉毛,讶然地朝南宫澈投去探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
“昭王爷来了?”方越微笑着向他点头:“请恕我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还是叫我君怀彦吧。”
“谁跟你自己人了?”我脸红,坐直了身子。
“南宫兄,君某改日再来拜访。”君怀彦边向南宫澈告辞,边伸手拉我起来:“小雪,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们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走吧。”
“既如此,君兄请慢走。”南宫澈大喜,唇角微弯,向君怀彦投了感激地一瞥。
“君怀彦,我家萌萌就交给你昭顾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照顾?”我哇哇大叫,不满地抗议。
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郑重地向方越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萌萌的。”
嗟,他改口倒改得挺快,萌萌两个字,昨天他还极之不宵,今天居然叫得那么顺口?
“喂!萌萌不是你叫的!”我气鼓鼓地瞪他:“那是只有家人才有的权力!你懂不懂?”
“后会有期!”君怀彦恍若未闻,含笑瞟了我一眼,托着我的腰,飞身上了屋顶,踏着蒙胧的月光,飘然出了晋王府。
风吹动树梢,春虫在草丛中低鸣,天上的星子眨着眼睛,那一弯清月温柔地撒着淡淡的银辉。
夜,是那么的宁静。
依在君怀彦的怀中,胸口象裂开了一条缝,心神恍惚得厉害。
一直被压抑着的思乡之情,似决堤的水,忽然之间就席卷而来,包围了我,撕裂着我……
南宫澈的狂傲无礼,姐姐的受伤都让我的心隐隐不安。
张剑那英俊帅气的脸突然掠过眼前——姐姐若是真的嫁人了,剑哥怎么办?
况且,以南宫澈的臭脾气,我不相信他会对姐姐好。
“怀彦,停下来,我们回去!”我喉咙发干,忽然揪紧了他的衣衫——翠羽!我怎么忘了告诉她关于翠羽的事?
正文 不要走,留下来
“再拐个弯就到客栈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不肯停,只温柔地拥紧了我的腰,淡淡地安慰:“放心,南宫澈嘴硬心软,不会对你姐怎么样。你难道看不出来?他非常喜欢姐姐。”
谁管南宫澈是不是真的喜欢姐姐,关键是姐姐喜不喜欢他吧?*
再说,如果不跟姐姐事先商量,约定,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到时怎么带她回家?
我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要回,一起回!
可是,以翠羽的能力,它能一次带两个人回去吗?我茫然了……
“你相信我,只要给他们时间相处……”君怀彦低沉的嗓子淡淡地响在耳边。
“时间?没时间了,只剩两个月了,我怕来不及……”我恍惚地苦笑,感到焦灼万分又惶然无措。
为什么一想到离开,心口突然闷闷的,象被人打了一拳般难受?
“两个月后,你想做什么,偷跑回家?”君怀彦忽地勒马住鞍,手腕一翻,握住我的腰肢,按在他的怀里。
他紧绷了脸,俯视着我,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清冷的眸光犀利如刀,冰冷的字一个一个从齿缝里迸出来:“还是,永远……离开?”
我心一颤,眸光瞬间黯然——他,竟然如此精准地猜出我的心思。
“是不是?”他伸指,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眸光暗沉,声音轻柔,却让人冷入骨髓:“你以为你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该死的,”他压抑而愤怒地低吼似巨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胸口:“既然来了,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我对你不够温柔,还不够怜惜,还不够纵容?!如果打定了主意要走,为什么硬要挤进我的生活,扰乱我的平静,牵动我的情绪?”
我能说什么?
说我的心酸,我的无奈,我的不舍,我的挣扎……不论说什么,都会是借口,是逃避,是不负责任,是伤人的双刃剑,刺伤他也割伤我自己……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会说的?你是心狠不屑说,还是心虚不敢说?别告诉我,你是心痛不能说……”
我垂下眼帘,掩住眸光,却掩不住心底的哀伤。
泪,一颗接一颗缓缓地滑了出来,似断线的珍珠,碎了一地……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他幽然长叹,痛楚地拥住我颤抖的身躯,低醇沙哑地嗓子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诱惑:“萌萌,不要走,留下来,恩?”
我胸口一紧,猝然疼了起来,心底似一把火慢慢地烧……
那温柔的嗓子,那压抑的痛楚,那小心的试探和热情的挽留……哪里是那个曾经冷漠绝决的君怀彦?
他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而小心翼翼过?
“萌萌,你别哭了。”君怀彦手足无措地拥着泣不成声的我,仿佛下定了决心,心碎又无奈低语:“好!既然你那么想你的剑哥,那就回去吧。我,不强留你……”
“嘎?”我茫然地抬头,泪水挂在腮边,嘴巴张成O形,怔忡地看着他——不明白我哭跟剑哥有什么关系?
从他嘴里又为什么会突然迸出剑哥来?
“不哭了?”他苦笑,面对我的惊讶,俊颜上闪过一丝狼狈,扭头避开我探询的目光,轻策马腹,故做漫不经心:“你几次在梦里提到过他。围场受伤你叫他,皇奶奶寿诞也……如此。”
还有这种事?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极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心中灵光一闪,忽然忆起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不会吧?
“你不是吧?”我按住唇,骇异地瞧着他:“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梦话,你就生一个月闷气,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