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道把景风扬当成亲孙女,喜欢得紧,平日里不让外人抱,如今这人是司徒青怜,他虽然有些抗拒,但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全亏了她……景风扬才能留下来。
小家伙刚一到司徒青怜怀里便咯咯笑了起来,黑溜溜的大眼睛甚是好看。
“嘿……你这小屁孩,这么没良心,你李爷爷给你当马骑,也没见着你笑两声。”李老道有些发酸嫉妒。
司徒青怜和景风扬已经玩上了,一大一小,也不知她们怎么交流的,居然尤其投缘。两人都笑成一团。
景风扬不认人,谁抱都行,但从出生到现在……只对司徒青怜笑过。
“青怜姐,风扬最亲你……她都没对小桐姐笑过,可你一抱……她就这样。”白露也有些吃味,“呀……小心些,别……”
司徒青怜将景风扬丢得高高的,然后等孩子落下的时候又接住。
旁边的人吓得眼珠都快掉了,偏那小东西扑腾着小手,玩的越发高兴……丢的越高,她便笑的越大。
白露围着司徒青怜团团转,“青怜姐,别丢了……你自己手上有伤,肚子里又怀着宝宝,可得仔细着。”
如今,好不容易伺候完一个孕妇,结果又来一个更另人头疼的……白露愁的头发直掉。
李老道也愁,景王府被围的团团转,如今书房的通道也不能轻易打开。
不知道为什么,李老道和白露都很感激司徒青怜,可面对司徒青怜……他们又同时极有默契的对她隐瞒了书房通道的事情。
***
“姑娘。”姜夜叫住浅安,“您要去哪?”
浅安楞了楞,方才回头,点燃了内室的烛灯,“才四更天,你怎么就醒了?是我吵醒你了么?”
姜夜摇摇头,“奴婢睡眠一向很浅。”
浅安朝她笑笑,“你再去睡会吧,往后……御花园就烦你照顾了。”
姜夜这才发现……浅安已经将头上的金莲钗摘下了,那是玉沉帝之前送她的,是司白生母的遗物,浅安一向爱惜。
“姑娘,你不呆在皇宫么?”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姜夜很是喜欢浅安,浅安同她所有伺候过的人都不一样。
温和的笑了笑,浅安摇头,“皇宫不是我呆的地方,公子……也不愿意见我吧。”垂眸之间略带伤感,妩媚风流叫人心醉,连姜夜都看呆了几分。
“不会啊。”姜夜连忙摇头,“先帝辞世时有意要封您为太子妃,姑娘即心仪陛下……就应该多陪陪陛下,如今边境战事叫陛下烦忧,姑娘你又……”
浅安打断姜夜,将眸光投往九韵山的方向,“我已经很知足了……如今,我只想继续种上满山桃树。”
“……”姜夜不懂浅安。
“公子如今……只想自己呆着吧。家国天下这样的担子,他扛的很辛苦。”浅安心疼,按压着胸口,曾经桃花公子的影子已经在年轻的帝王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安不能替公子分担一丝一毫,至少……可以不去打扰。”
姜夜没再阻止,“姑娘,带上奴婢吧,我想呆在您身边……皇宫这事非之地,奴婢也不愿再受其害。”
浅安楞了一下,单听姜夜这些言语便不简单,不过……如今,离了空锡楼,她也不愿再继续打探别人的隐私了,“若你愿意,就随我去山上吧!”
殿外无疆站起身子,甩了甩鬃毛。
浅安解开缰绳,摸了摸马的额头,“无疆,这些日子……你也不高兴吧。”
马用脑袋去顶浅安。
浅安笑着,忆起那日司白回国,将她从马背上扑下去的情景。心里又甜又酸。
回望了一眼玉沉皇宫,浅安跨上马背,一扬缰绳,马撒欢地跑开……
浅安在马背上笑出了声音。
她要能用自己的方法守护着桃花公子。
看了一夜的奏折,司白还未曾睡下。老头死的时候……将浅安的宸宫安排在了他的隔壁,司白知道老头的意思……可他至今心心念念的都是月华,他不可能给浅安任何承诺,若心里无她,却又将浅安留下……那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目送着浅安骑着无疆离开,司白展开二十四紫骨扇,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一垂头,身上是明黄色的龙袍。
许久未着那一身桃花锦衣……
司白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或是站在月华面前,她也认不出了吧!
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那鲜衣怒马的桃花公子了。
在这座皇宫里,所有人都是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