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马背,“我能骑一下么?”
话音刚落,那马竟伏下身子,前肢半跪……一副迎人上身的样子。
“可有灵性,它能听懂我的话。”浅安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司白……”她想直接唤他的名字,可最终仍然续上了“公子”二字。
“司白……公子,它叫什么名字?”
说话间,浅安已经骑上了马背!
这匹马身上的缰绳被司白丢了,此刻浅安坐在马上,也不敢纵马驰骋。只好俯身抱住马脖子,那马等浅安准备好,便开始小跑起来,开始还能收住速度,后来竟越跑越快……
“停下来!”浅安在马儿耳边叫唤,可它似乎是没听见一般,跑的越发急了。
司白在后面看出了不对劲,只好飞身过去,运足轻功在桃树间飞驰,横穿桃林,终于追上了那马。
“停下来。”浅安的声音透着焦急。
眼看着那马要带着浅安冲向峡谷,司白一咬牙,直接跳了过去。
这一跳,司白正好将浅安从马背上推开,两人抱在一起,一同在草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等速度停下来时,司白覆在浅安身上,她满脸通红,看着司白的睥中含着露骨的情思,软风过,一片桃花瓣落在浅安额上。
果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司白离浅安那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心跳的声音,他知道浅安在等什么!
可司白和知道自己给不了……什么都给不了,也给不起!
纵是整片桃林就在司白眼里,可桃花公子的记忆深处,仍是一袭白衣立于桃花树下的月华。
他不能负月华,也不愿负了自己,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让眼前这姑娘失望。
无视她眸中的情意,无视她载种的整片桃林。
司白将浅安额心的桃花瓣吹开,匆匆从她身上移开。
浅安也从草地上直起身子。
只见那马准准地停在了峡谷边,压跟没有冲下去的势头,司白甚至怀疑这畜生是不是故意的。
和浅安之间一时无话,司白略有几分尴尬,咳嗽了几声,方道,“这马还没有名字,你给它取个名吧。”
那马从峡谷边走来,趴在两人身边的草地旁,不时地咀嚼着青草。
“它还没有名字?”浅安看出了司白的不自然,平复好心态,笑道,“这么野,又没栓缰绳,不如叫无疆吧。”
马儿立时从草上站起来,直冲浅安点头。
司白见这马点头的动作,摇着二十四紫骨扇,半带调侃地笑道,“这家伙成精了,古籍上一直有妖精的传说,想来非旦不假,还有迹可寻。”
“无疆,无疆。”浅安唤了它两声,一匹马楞是化身成狗,直去舔浅安的脸。
一人一马笑的很开心,浅安也穿了一身桃花锦衣。
司白站在他们旁边,风里是蜜桃的香气。
“完了,我才想起来!”司白解下包袱,“这是菀清叫我交给你的糕点,大概压碎了……”
匆匆打开油纸,果然碎了大半。
“抱歉。”司白捧着碎点心,递给浅安。
浅安接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菀清给我的?”
“是的。”司白点点头,“可惜已经碎了大半,你尝尝看。”
“谢谢。”浅安看向司白,一遍一遍地道谢。
咬了一口酥饼,浅安突然僵住了表情。好半天后,眼里突然起了泪痕,一眨眼睛便掉到了酥烙里。
“怎……怎么?”司白被浅安的反应吓了一跳,“不好吃?也是……已经五天了。”
说话间,没经浅安允许,司白拿了半片塞到嘴里。
并没有什么怪味,一样很好吃啊,“浅安……姑娘,是司白之前冒犯你了,实在抱歉。”
“不!”浅安摇了摇头,擦掉眼泪,“风大,眼里进了沙子而已,我没事。”
浅安吃起酥饼……那里有浓浓的枣味。
枣子,一向有嫂子的偕音。
司白不懂,可浅安知道这糕点的典故,一时感觉五味杂陈,方才掉下泪来。
菀清用这些点心,亲口叫了浅安——嫂子!
菀清认可自己,并也没有嫌弃自己的曾经!浅安按着心口,真心感激生命里所遇的一切温暖。
玉沉帝给的金莲钗。
菀清给的枣泥酥。
尽管相隔千里,可浅安依然在这家人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他们并没有当她是外人。
望着司白,浅安再次重复,“谢谢。”挑了一块完整的枣泥酥递给司白,浅安道,“你也吃点吧……陛下等了你等久。”
司白手上一顿,桃花眼里暗淡了几分,“父亲还好么?”
浅安点点头,“这个几天,陛下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总提你和菀清小时候的事情。”
司白笑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净说我们调皮捣蛋吧。”
说话间,司白这才注意到浅安头上插着一支陈旧而厚重的金莲钗。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金莲钗是司白母亲的遗物,一向是父亲珍爱之物……如今他将这金莲钗交给浅安,其中何意,已是昭然若揭,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