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黑夜马不停蹄,接连五天,司白终于到了玉沉境内。
拉停了马,司白站在九韵山脚之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连日赶路,司白看起来有些憔悴,就连他身上的桃花锦衣也沾染了尘土。
桃花公子头一次如此狼狈,飘逸的黑发也结了坨。
华褚今年遭遇天灾,以至于一路上都是流民,曾经美丽的风景也在连月的大雨中毁了一半。
踏在玉沉的国土上……司白看见了满山的绿树。
即便在秋天,可不知名的山花,仍然开了漫山遍野。
司白身边的马挣开缰绳,它冲着遍野的绿色跑去,撒欢般地奔跑着,棕红色的鬃毛迎风招展,马儿时不时地立起前蹄,偶又回首去瞧司白。
看马儿疯跑的样子,司白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这匹棕色的马非常兴奋,左右等不到司白追来,它便自己消失了在了绿林中。
看着漫山秋花,司白大概能知道菀清和景澜,为何一生都在追求的山水自然了。
这匹棕马只跟了司白三天,却是这一路上跟着司白时间最长的马了……最后一站本应该换坐骑的,但司白仍为了它多歇了一个时辰。
踏上九韵山,只要翻过去……便能见到父亲。
身上的东西,能丢的全丢了,现在司白手上只剩下菀清亲手做的两袋点心了。
山路松软,树林间还不时地有几只小动物,睁着滴溜溜地大眼睛打量着他,其中有几只胆大的松鼠,似乎想在司白的头发里找寻食物。
司白的脚步放慢了一些,九韵山乃国山。平常老百姓不敢接近,以至于草木茂密……
一路走,一路便能摘到些甘甜的野果。
走至林深之处,司白听见青溪潺潺,几步走去,正巧瞧见那匹马在饮水,马儿显然也看见了司白,冲着他一声长啸。
司白走近青溪,将马脖子上的缰绳解下来丢掉,“小家伙,你可真有灵性!”
那马一听,开心的直甩尾巴,直用长长地马脸去蹭司白。
把司白弄的又痒又笑,这五天的赶路里,这是司白头一次笑的这么高兴,“给你取个名字吧。”司白逆毛将马脸上的毛弄乱,“叫你阿丑吧!”
话音一落,司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匹马踢进青溪之中,而且,这马倒过身子,直用后蹄朝司白踢水。
它显然对阿丑这个名字很不满意。
“行行行!”司白站在水里,用袖子去挡马踢来的水涧,“不叫阿丑!”
马儿这才消停下来,停住了后踢。
司白也不恼,反而越发喜欢这匹野性子的马儿。
已经在溪水之中泡着了,司白干脆解了发冠,就着溪水将自己打整的干净一些。
身上的锦衣多日没换,进水便荡出一圈黄色的脏水……
那马在岸上等了司白一会,见他没上来,自己也下到了溪里……水不深,刚好能淹没马腿。
一人一马在溪里边洗澡,边喝水……司白也没那么多讲究了,甚觉得这洗澡水还挺甘甜的,比很多时候的茶水还要好喝。
等打整好自己后,司白穿着湿衣上岸。
阳光很暖,风也很软。
青溪潺潺,树影水荇。
吃掉最后一块菀清为他准备的干粮,司白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没走多久,司白突然停下了脚步……
眼面前飘来几片花瓣,司白伸手接过……竟是几片桃花。
这都入秋了,哪里还有桃花。
继续往山上走去,成片成片的桃树映入司白的眼睛。
司白放慢脚步,突然想起,尚在东平时,浅安望着自己深情而坚定地说道——
——你为月华种了四季长盛,花开不败的桃树,那……安这次离开,也为你种漫山桃花,十里桃林……安等你!
看得出来,所有的桃树都是新栽的,桃干都不粗,很多还只是小苗。
成片成片的桃林里,偶然有一两棵在秋天开花的桃树也不足为奇。
司白不过一年没有回玉沉,想不到……这九韵山竟然变成了这样,这一刻,司白的心口有些东西在微微浮动。
继续往前走着,司白竟发现了一棵结满桃子的果树。
摘下一颗桃子,鼻尖处是蜜桃的香味,司白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便一口咬下去。
又软又水,口腔里全是芬芳。
将整个桃子吃完,剩下的桃核,随心丢在了泥土里,或者……明年,这棵桃核也会长成一棵小苗吧。
马蹄声响起,司白回首。
浅安一袭白衣,正远远地望着他,手中的木桶应声落地,清水全都渐了出来,木桶顺着短坡一路往下滚,正好停在司白脚边。
浅安一步步朝他走去,走的很慢,直到司白面前,她方才笑起。眉眼弯弯,只道,“许久不见。”
司白半张着口,将木桶抢起,半天才回道,“许久不见。”
那马儿似乎很喜欢浅安的样子,围着浅安直转圈,脖背上的鬃毛透着红色,它甚至朝浅安打了个响鼻,“好俊的马。”
“它很喜欢你。”司白道。
“是么?”浅安抚摸着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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