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两侧打开,罗浥尘只觉身子一轻,口中轻呼一声,便重重地跌落下去。
阁楼之外,围了一圈官兵。
其中一人着一身绯色官服,如此鲜艳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更衬得其人英姿勃发,轩然韶举。
此人正是赵怀义。
这几日,他一直在三司查阅各府各州商户的账目,正忙得焦头烂额时,却听影卫来报,罗浥尘偷偷闯进了一座私人阁楼。虽然他很奇怪,毕竟她从未有过如此之举,但手头的公事未完,况且自那日之后,他还未想好如何面对她。于是,他便吩咐影卫继续看着,如有异常,及时将她带出来。
他自是相信自家的影卫的,但没想到,一直到快下值,影卫却没有再传来消息。
他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便匆匆出了宫,带了一队人马过去。
等到了地方,却发现这里看守极为森严,不像一般的私人阁楼,进去之后,更发现里面也颇为古怪。
赵怀义站在一层大堂的正中,仰起头环视一圈,上面一共有三层,房间绕着回廊而建,一间接着一间。
这么多房间,而且周围的饰物也十足暧昧……
赵怀义蹙起眉。
这时,官兵压着十来个人走了出来。
赵怀义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罗浥尘。
“这便是阁楼中所有的人吗?”赵怀义道。
侍从点头道是。
难道她已经走了?
赵怀义心中暗忖,不过他还是依照程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楼中另设私卫?”
人群之中一位像管事模样的人颤着声道:“官爷,我们是沁心阁的乐伶,这里是沁心阁东家的私楼,东家心慈,让我们这些伶人暂住的。”
沁心阁……
赵怀义顿时沉了脸。
虽然他对沁心阁有不好的回忆,但这倒也解释了这座阁楼为何装饰得如此了。
侍从又巡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赵怀义这才带着官兵撤离了出去。
出了阁楼,天色逐渐暗沉下来,这几日天黑得愈来愈早了,未到酉时,街上便渐次亮起了灯。
希望她现在已经归家了,赵怀义心中想着。
走到拐角处,却见昏暗的街角处,一老翁突然冲了出来,对着他们“啊啊”地大叫。
立即有侍从从一侧走了出来,拦住了老翁,那老翁却仍挥着手,不停地比划着,额头上亦满是大汗,脸色格外焦急。
似乎是一个哑人,赵怀义心中一凝,正想挥手让侍从撤下,却见小巷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咕噜噜的滚动声。
幽静无声的小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众人不得不停下手头动作。
借着暗淡的天光,巷子的一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正坐在一架样式颇为古怪的木椅上,木椅下有四个滚轮。
他双手转着滚轮,正费力地向他们行来。方才的声响正是轮子滚过青石板发出的。
这个男子,赵怀义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那次去宏文馆时,罗浥尘为之施针的人。
好像叫……顾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