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女子是虞城人士,名叫虞兰。因今年清明洪水受灾,田庄被淹,一家人逃到了汴京来。她爹原以为可以在汴京找一门营生活下来,哪知到了这里却处处受人白眼。想要开店却没有本钱,给别人当帮佣也嫌笨手笨脚。就这样,一家老小全靠着她娘与她做些零碎的秀活生计,日子过得十分穷困。
但直到两个月前,他爹从外面兴冲冲回来,买了猪肉并酒菜,告诉她们他在外寻了一份活计,虞兰还以为生活就此可以轻松一些,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说她爹偷了她们店铺的东西拿到外面卖,要报官抓人,她苦苦哀求,她们才同意放过她爹,但前提是要她拿出五十贯钱来去抵。
可她们一家哪里去寻那么多钱,虞兰没有办法,找到了那店铺的东家,恳求她宽限时日,那东家便提出让她以身抵债。
听到这,罗浥尘不觉蹙紧了眉头,低声道:“那东家,便是薛氏香料铺的薛姨?”
虞兰哽咽着点点头:“当时,我见她通身气度,又有香料铺这等光亮的生意,还以为所谓的以身抵债不过是到她家为奴做婢,便签下了卖身契,可想不到,她竟要我,要我……”
虞兰以手挡面,不敢哭出声,只用力地咬着双唇。
罗浥尘见她模样实在可怜,不禁走过去,抱住了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心中却长长叹息一声。
自古以来,穷苦人家的日子就是这么艰难,便为了一口口粮,终日劳劳碌碌,却还要被命运无情地捉弄,肆意地践踏。
然而眼下却不是哀怨感伤的时候,罗浥尘见她止住了哭泣,便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虞兰抬起头,抹干净眼泪,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一座私人阁楼。后来她们便把我送到这来了。因为我葵水未至,她们便一直没安排我接……接客。”
最后两个字,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罗浥尘明白了,原来那次去薛宅正是为了眼前的女子,如此腌渍的事,也难怪那薛姨不敢让她直接出来看诊了。
“我在这里关了两个月,期间也被她们按着吃了很多药,但一直没有动静。后来,我无意间听春兰说,汴京来了一位女大夫,医术了得,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这次逃脱不掉了。”
一直没来葵水的女子被时人称为石女。石女是不可与男子同房的,亦不能生育,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但正因为此,却避免了眼前的女子经历更为不幸的遭遇。一时,也说不清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了。
罗浥尘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于是道:“我刚才是从窗口翻进来的,眼下趁他们不在,你赶紧和我走。”
但没想到虞兰却犹豫了:“便是走了,又能逃哪里去呢,我的卖身契还在薛姨手中。”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在本朝,户籍制度管得十分严格,出城入城都要查看路引,而她却已卖身为奴,如何弄得到路引。
“就算我能顺利出城,我爹我娘还在这,只要我逃跑,他们下一刻便会抓了我爹。”
的确不好办。
罗浥尘正犯愁时,却听外面突然响起了橐橐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来不及有任何动作,罗浥尘和虞兰便被两名粗壮的婆子推着到了床榻之上。
紧接着,便见其中一名婆子不知按到了哪里,那床榻突然向两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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