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见南柯离开会议室,顿时被浇了两桶冰水,争执的欲望紧跟着掐灭,他没啥气量,达不到南柯的境界,都指着鼻子吼了,还能淡然处之。
此地无声似有声,没本事的人才会针对丁点屁事斤斤计较、大动干戈,格局大的人往往不屑于鸡毛蒜皮之事。
傻不傻?程涛有此想法,二队那几个的死忠粉也罩不住面子,嘴巴抹了万能胶似的,闷不做声,各归各位,当事人没当回事,粉丝公然开撕,漫漫打脸路看不到终点。
内勤小吴拧着头给程涛使眼色,是非之地速闪才是明鉴之举,如今这场面宁肯被邢支上紧箍咒,也不愿意继续待在乌烟瘴气的是非口舌之中。
“怎么舍得离开了?接着给你南队涨牌面嘛,出来多可惜?”
邢伟同阴阳怪气的话术再听不明白,程涛怕不是个傻子,此一时彼一时,抱大腿得瞅时机,抱好了那叫稻草,抱不好是自断后路。
“邢支,您这话儿说的,您又不是没瞧见,这不赖我.......”
邢伟同驻足,转身打量着程涛,语重深长地说:“赖不赖你,先后说,争辩有用吗?这场面我都看腻了,多跟南柯学本事,他什么人?还用得着你来维护?”
“知道了,邢支,南队有本事,上眼药的事以后我不管了。”
“记住了,有本领傍身才能帮人上眼药,就你那两把刷子先梳理明白再谈别的,什么时候闪,什么时候瞄准对方,都得看时机,警校学的东西抖擞丢了,还优秀学员呢,一屋子人顶不上一个有用的,正打算找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程涛抵触,直接杵过道不动,邢伟同倒回来拽了一把催促道:“紧溜的,抓紧过来。”
“邢支,我知道您想跟我说啥,您也别为难,那种人,您根本没必要搭理。”
“哪种人?程涛,你说程副厅长是哪种人?”
邢伟同把卷宗撂办公桌上,走去窗边点了根烟,好一会儿又开口,“程涛,那是你爹,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对得起使命,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对得起头顶的国徽.......”
“可他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姥爷姥姥,对不起我舅,对不起我们全家人,我姥姥门里一个都不剩,最后把我妈逼成抑郁症,他活该一个人,活该内心受谴责,他踩着家人的血,撑起了他所谓的信仰。”
这番话如同锥子,扎人于无形,邢伟同把烟掐灭,转身看向程涛,他似乎被眼前的情绪感染,他或许不该捎话,昨天去省厅开会,程庆东问起儿子,那满腹的愧疚之意,不是当事人很难感同身受,自古以来,家事最难断,但凡牵扯到感情、血缘,余出来,少一块,条条框框做不到严丝合缝。
“程涛啊,我一个局外人不好说什么,如果你处在你爸的位置,也得这样做,我们都得如此,他很挂念你妈,他还让我督促你好好钻研专业,拓展思路,为什么把你安排给南柯,那小子的确是个人才。”
“哼,拓展思路?最后把枪指向自家人?给自家人挖坑,为了破案,为了立功,一家人成了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过分了啊,小时候不懂事,现在还不懂吗?”
小狼崽子被戳到痛处,呲着獠牙恨不得咬对手一口,说多了火上浇油,正所谓,君子之道,点到为止,不能因为年长压人一头,站在自己的立场话说旁人的是非对错。
邢伟同从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程涛,“这是程副厅长给你的,他盼着你能找个合适的对象,你别给我弄脸子,给你就拿着,他是你爹,这是本分,我只负责送,不负责往回捎,不打算要,自行处理。”
“要啊,为什么不要?”
“对嘛,父子俩还有什么说不开的,谁都没有前后眼,计划总比变化快,你其实心里清楚,那个案子,部署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对啊,的确没有问题,他游说我舅做污点证人搜集资料,我舅那点小事顶多判五年,就是他拿着立功做诱饵,怂恿我姥姥姥爷一起游说,最后证据搞到了,我姥姥姥爷和我舅被炸得血肉模糊.......”
程涛紧握着银行卡往支队大厅走,满腔的恨意伴着咸涩的滋味涌入口腔,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程庆东,更不会踩着别人的肩膀完成所谓的信仰。
不远处的女人?程涛一时荒神,情绪还未平复又被拉进另一个氛围,是她,八年前他读高三,她也读高三,他等了她好几天都没等到,后来班上的同学说她休学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那个夜晚,那一把打气筒,那一席话术,她给予程涛的不只是安慰,更多是来自外界的善意关怀。
他总以为他们还会见面,他怀揣着少年的情愫等了许久,终究没有等到,如今她站在不远处,她是梦黎,是南队的爱人吗?那个记者又是怎么回事?
白兰相间的神圣,泛着银光的徽章,梦黎手牵豆芽菜,远远地看着南柯,他根本不属于这里,他口口声声的誓言不过是扫过耳边的暖风,温暖、中听,却存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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