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呀,谁心底里不想着去外头瞧上一瞧?如今不缺银钱,可别说,我这心里头也想去外头看看,到时候回来也能跟几个姊妹好好说说话。这整天议论庄子啊,田地啊,翻来覆去的没什么新鲜,日子一天天囫囵过了。却愣是不晓得整个大周国到底是长个啥模样。”
朝秋满眼赞叹地看着李陶氏,嫣然一笑,“还是姥姥想的远,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咱们现在可是有钱人啦,哈哈,怎么能苦着自己。要我说啊,这大周每座城都买个庄子,咱们一个一个住过去,不仅是自己过的乐呵。要想想夏然夏晚,江笙哥儿,还有采清姐肚里的娃。该有的见识可不能少。虽然仙肴馆现在是纪先生帮着在管,可等爹和二伯都累了,以后还得他们男娃子撑起来呢。娘,你说是不是?”
叶氏听了一会儿,无奈地摇头笑道:“就是说不过你。不过等去扬州的时候。多带些礼,也别麻烦你舅舅,他那儿忙的很。要是想出门,可得跟你爹说,多带几个人。就时瑞那三脚猫的工夫,哪里能保护得了你们两个。”
时瑞不知从哪里窜了过来。撸起胳膊扬了扬,“我怎么不能保护姐姐哩?”
朝秋笑着把时瑞拉过来,捏了捏这胳膊。睁大眼睛大声道:“呀,看看,这小肉胳膊都有硬疙瘩了,看来啊以后怎么也饿不着。”
“怎么说?”采清配合着笑道。
朝秋笑得极为欢喜,“哪天我们出门没带钱。时瑞可以上街耍个刀枪卖艺,我就管着收钱得了。这要落在山沟沟里。还能拿个弓箭射只山鸡野兔回来呢。”
李陶氏拍腿直笑,“就是就是,上次那只山鸡不就是时瑞打回来的?虽说只有一碗肉,可好歹能喂饱一个人不是?”
时瑞哼道:“下次我打一头野猪给你们看看,这样全家都能吃饱了。”
叶氏瞪了一眼,“这性子还见风就长,还想打野猪回来!你爹他们都不敢一个人上山,就你这么细胳膊细腿的,可别瞎折腾,听到不?”
时瑞哼哼唧唧糊了一声,朝秋见他完全当耳边风,不由掐了掐他的脸蛋,“你还没学到家哩。言璟哥都得跟着纪山才能上山,就你个八岁的小娃子,先别说打野猪了,就是只大獾子都得把你给拱了。还记不记得上次差点被蜈蚣咬一口?那么小的东西,最是吓人,以后可别在钻旮旯角落里头去。”
时瑞望着朝秋,心里那股子气顿时消了。这家里头,除了言璟哥工夫越来越好,还有三姐最聪明,他还是老老实实听着,不然又得被三姐变着法子折磨了。
待到整个杭城都快被水给铺平了,那阴沉的天终于破了一道口子,金光直射,河里溪里的水一下子就退了去,整个天地都被浇得透透的,地里一踩就陷到脚脖子。
这边几个人收拾好了东西,在叶氏李陶氏的重重叮嘱之下,跟着楚明泉往扬州去,顺便拐道洛阳去查一查纪怀安从那边传过来的要事,这样来来去去,差不多得三个多月。
大雨停了之后,似乎老天就一直开始放晴,先前众人还在庆幸老天开了眼,终于把水头给止住了,可是等到朝秋跟着楚明泉离开扬州的时候,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再下过一滴雨。
两艘快行的客船上,亭玉将洗完的衣物挂在了窗口通风处,见外头的水面波光粼粼,这已经入了夏,虽然还没有火烧火燎,可不下一场雨,空气里也干燥的很。
朝秋的小脸红通通的,正和时瑞两人在看着江山图志,一下子说应该顺着河道拐左,一下子又说可以走小河穿过两人争据不下,就找楚明泉来判定。
过了几日,这边船停在宋城岸边,几人换乘了马车,行驶在应天府的大街上。已经到了正午,几人干脆下了马车,寻了一处门面清楚的客栈,开始点起宋城有名的小吃饭菜。
待小二将一道“铁锅蛋”端上了桌,几个人饶有兴趣地盯着铁锅盖瞧,却是一道鲜嫩软香的摊蛋,混了好些虾子肉丁等等。等小二用火钩揭开了锅盖,顿时一股浓郁的蛋香扑鼻而来。
几个人又点了五香糟鱼,虾子烧素,酱包瓜,油炸黑京果,水激馍,烧饼夹肉等等,一桌子都吃不完,好些都可以打包带走。
这边几人正在角落的桌上吃着宋城的特色,那边卖枣干的一个十多岁的小子提着篮子走过来。
“几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买些永城那儿产的枣干吧,蜜一样甜,又能补中益气,这每日吃个两颗啊,白发都能生乌发,可补了!我这枣干还是镐京城指定的贡品呢,别的地方都买不到,你们这可是赚到了。”
朝秋扑哧一笑,她们刚从永城那边过来不多久,刚开始确实买了好些托寄回杭城,等走了两天,遍地都是提个篮子卖永城枣干的,个个打着贡品的名号,着实让大家好笑了几天,价格也是不一而论。
这个小子见几人似乎没有什么心要买,又见桌上那么多好菜,肯定是有钱的人家,便想了想,对着几人说道:“几位客官不买也没事,有没有兴趣听听北边来的消息,我家表哥刚从漠北鹘城服满了兵役回了老家,这可是第一手的消息咧,别人都不晓得。”
朝秋心头一动,说道:“若你说的好,我们就买一些带上。”
那小子立马咧开了嘴,旁儿的人都笑笑,也不说话,都是知道这个卖枣干的小子天天翻来覆去说这事,也不知是个真假。
“漠北啊,要出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