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江笙一直吵着要出去,咿咿呀呀地直往外凑。
李陶氏叫苦不迭,指着外头哗啦啦的大雨,吓唬道:“看看,这么大的雨,姥姥怎么带你出去耍?没得被冲到水里去。”
叶氏将一篮子衣服搅干了,看外头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将近半个多月的雨,也没个停的盼头,不由愁道:“这老天什么时候才放晴?且别说江笙的尿布都没一块干的了,我家俩小的一天换一身,这也来不及干哩。”
李氏有些无可奈何,手里撕着旧床单,扯成一块一块的尿布,折起来叠好,“也不知道他们把水渠打通没。南山这边还好,地势高,我见庄子里的桃溪都快涨到坝外头了。幸好族里提前固了溪坝,不然像往常这个时候一样,庄子里只怕大半人家都淹到脚脖子了。”
听着几人这么说,朝秋也没心思再看书了,懵懵懂懂地读了几本草药经,跟着沈老先生学也只认识了一半的草药,更别说这半个多月根本就没时间上沈氏医馆去,只是呆呆地坐着。一想到言璟跟着纪怀安出门了,她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怪异的慌。
因为雨下的大,就怕庄子里的学娃子不小心掉水里,学舍里干脆在这几天放了学,等到天放晴的时候再去上课。不然天气阴沉沉的,雨跟瓢泼似的,衣袜鞋子全部湿透,只能在家里用火烤,根本没人有心思上课。
待楚明泉和楚明栋两人从地里回来,身上的蓑衣都湿透了,看那身上的泥泞,看来是下地做了好一会儿的活。
李陶氏托着江笙,见他一个劲往楚明栋那边伸头,笑着道:“江笙哥也认得爹了。”
楚明栋呵呵一笑,“我先去换一身。好不容易把地里给拾掇好,别过了水气。”
耳房里支着火盆,旁边倒叉了几双鞋子,一边的竹竿子上挂满了衣裳和尿布。等叶氏把衣服都洗净了,重新挂起来,那边亭玉却见着好几日未上门的采清挺着个肚子,走一步歇两下,上四合院来了。
李陶氏首先叫出声来,“大牛,哎哟。你怎么不拦着她。这天天下雨的,也得等雨停了再来啊。”
大牛半身都湿了,将大伞全部支在采清的头顶上。另一只手牢牢地攥住,眼睛看着地面又看着采清的脚步,一时半会儿都不够用。
等到终于进了屋,收了伞,大牛全身上下都松了口气。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颇有些忧心。
采清一捏朝秋的脸,对着几人笑笑,“我一个人在家里,闷的慌。这心老是跳着,根本就坐不住。”
李氏一边拿了块干毛巾给大牛。另一边已经泡起了热茶水,“还有一个月可就要生了,虽说这个时候得多走动好生养。可雨那么大,你个孩子也不省心,看看大牛那个样子,怕是路上都浸了好久吧。”
大牛只是笑,擦干了手和脸。对着一旁的楚明泉说道:“湖面有些泛上来了,若是雨水再不停。我就怕长工的屋舍那儿都得进水。”
楚明泉也是忧愁,“我刚从那边过来,禽舍和山上的菜田都不用担心,就是山脚下的稻田,幸亏渠道打的宽,往下疏通了,这才将漫进来的水流到湖里去。”
那边男人说着话,采清听着李陶氏她们谈天,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见朝秋有些走神了,笑道:“言璟一出门啊,咱们朝秋就跟丢了魂似的。”
叶氏正想着亭玉的事,嘴角不由僵了僵,若有所思地看了朝秋一眼。
朝秋怔了怔,回道:“哪有?我是在想着,如果这雨再不停,那不是扬州都去不成了?”
叶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啊,一天到晚想着出去,我还以为成天呆家里看那些子书,性子静下来了,原来还想着出门呢。”
朝秋已经回过神来,“早就说好的嘛。等爹下回上扬州,我就跟大姐一起去舅舅家。娘你可不能反悔,反正我们是跟着爹去的,那边仙肴馆都开了好几座,不愁没地方去。”
亭玉缓缓抬起头,显然有些忍笑,不过心里倒有些动容,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和朝秋一起去扬州,采清那时候正是生产的日子,家里定是缺人的,这样一想,脸色就有些犹豫。
“我还是不去了,要去的话就朝秋和时瑞两个一起吧。”
朝秋听了这话,哪里会有不明白的,看着李陶氏几人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便鼓起劲说道:“采清姐,你想不想出去看看扬州,看看镐京长什么样?”
采清一愣,沉默了一下,摇头说道:“我这肚子那么大,哪里能出门哩。再说等孩子生下来,天天就得栓在家里。孩子小,哪里能带出门的。”
朝秋点了点头,又对着叶氏李氏她们道:“娘,二伯母,姥姥,要是等大姐许了人家,这以后可就再也不能出门了,对不对?得趁着做姑娘的时候,往外头看一看,多长长见识。不然啊,咱们一个个都是大周人,却不知道那国都长个啥模样,有没有在羊城时候见到过的红头发的人?叽里咕噜说着番话的?再说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可是去咱亲舅家。都说姑苏那儿是江南水乡,可比咱们杭城要大了。爹上次说了,太湖那儿刚起了两座馆子,那一望无际的湖光山色,可比西子湖要风光许多。”
李陶氏听了,也是点头,对着叶氏李氏说道:“朝秋这丫头啊,小小年纪,心思宽泛着咧。咱们几个一天到晚围着灶头转,其实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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