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豆腐,什么楚家,赵母一个字都没听懂,被儿子问烦了,只得说道:“问这些不如在家好好插秧,去年的粮食都快见底了,这半年可怎么过啊。你去井叠庄要弄啥,那庄子是出桃子李子葡萄的,这日子又没到熟的时候。”
赵石跺了跺脚,“娘,你不懂,我这回做成了可是能得好些工钱!哎,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就说说咱村里,有没有什么人跟那井叠庄里相熟的?无论是做活,嫁娶什么的,都成。”
赵母老眼昏花,可还是能记着些人,总归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还不管不顾不成?当下想了想,把村子里三十几户人个个数了过去,“这最有出息的,是那秦老哥家里的大秦,在县城里头当了捕快。哎,人家可是有出息,这后半辈子都有了铁饭碗……”
听赵母越扯越远,赵石不由挖了耳朵,“娘,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说的是那井叠庄,啊呀!”
“急急躁躁的,就不兴我多说几句。我说的就是秦老哥家,大儿子当了捕快,二闺女嫁到井叠庄里头,啧,这不是常常归来娘家,把俩儿子经常带回来养嘛!”
赵石亮了亮眼睛,“啊?娘,真有嫁到井叠庄里头啊,快说说,她嫁的是谁家?”
看儿子这么高兴,赵母难得跟他多说几句村子里的事儿,平日里都没甚么人上家里头来,“那两娃子不是姓楚么,应该是嫁到楚家姓里头。嗨,娘也不是清楚,这都快二十年了,早忘了。你这混小子,二十好几都没娶个媳妇回来。我跟你说,人家狗子都娶上媳妇,生了儿子了,你……哎你去哪儿,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
赵石哪里坐得住,当下就兴冲冲地去了秦家里头,串了门,胡侃了一番,又套了套话。结果真跟天上掉下金子来一样,巧到家门口了。
这秦家的二婶,居然就是嫁给了井叠庄的楚明庚。这不算奇特。奇的是,那楚明泉不就是楚明庚他亲弟嘛!
赵石高兴地去井叠庄,没到庄子口,就碰上了在水田里忙活的楚老汉一家。
因着楚老汉家的水田都分在离自家不远处,故而没到庄子里。赵石就装着问庄稼问天气问收成,一直问到楚明泉家里去。
楚明德被楚老汉拉出家门上田地干活,可没少怨气。这四月里往水田里站,指不定还爬上一些虫子,做活也慢慢吞吞,东一耙西一耙的。正巧有人跟他随意唠嗑。讲的不仅是庄稼的事儿,大多说的是县城里的新鲜事,当下就高高兴兴地攀谈起来。
等那人走远。这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
坐在田埂上歇息的楚老汉扣了扣烟袋子,嘀咕两句,“明德,跟那人咋提老二老三家的事,有什么好说的。看那样子不过是个别村的闲散户。这家里头地里难道不忙?光在庄子里转悠。”
楚明德正兴致满满,却被楚老汉说了两句。当下也没了味儿,也不理他爹,光在那里回味县城里新近的事,神儿早就不在这地里头。
楚明庚和楚益财父子俩只晓得刨地侍弄,虽然听见那人自称是迟桂村的,那不就是自家媳妇的娘家吗?但是嘴上却没说一个字,听过就当埋在肚子里,喝了水就忘了。
赵石在井叠庄随意走了走,寻了没人处,直接拐道龙井南山上去了。
管事可说了,这楚明泉家的豆坊,必定是建在自家里。
只要拿到方子,有的是自己的好处。
赵石掂了掂钱袋子,里头可就有五两,这都抵上他好几年的工钱。
哈,这么好的营生,上哪里去寻?
只是赵石不熟悉龙井南山,转了好一会儿,也只见到刚上山百米远处,分出来一条小山道,往里头走有五尺宽的院门,还是用木桩子钉的,看样子还挺结实,估计是防着山上的野兽。
院门靠南一侧是山坡地,长满了杂树,高高低低的拦住进不去。沿着靠东一侧走了一遍,全是些荆棘灌木,倒像是休整过。
可那荆棘抽了芽刺,密密麻麻两尺多宽,一人多高,别说扒不开,里头又有密实的一排大树挡着,就是跳起来都看不见里头的景象。
赵石沿着原路转了好几圈,都没法子进去,这山脚还算安全,可往上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野兽,即便到了上头,看那山的势头,似乎这楚明泉家是在山脚稍高的山坳里,更加难看得清怎么做豆腐了。
赵石隔着树木荆灌,听了一会儿动静,也只有一条山溪哗啦啦往下流,再也听不见什么。
想想还是先跟管事去说了,只看他怎么放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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