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确定一滴酒都没剩下,气地一股脑丢了下去,反身又从身后墙墩上抱过一壶酒,开了封,也不大口喝了,只一口口地抿,半晌,又道,“不少了……”
时大少爷终于注意到自家亲舅舅今晚的表现欲,终于分了点注意力给对方,“您说什么?”
“阿箬……今天是阿箬的……”
陆宴庭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又低,几乎散进风里,听不清晰。时若楠脑袋凑近了几分,问,“阿箬是谁?”
“阿箬……阿箬就是……”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突然戛然而止,迷迷糊糊地陆宴庭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瞪着眼瞅时若楠,凶巴巴地,“怎么是你?!”
……时若楠一时语塞,“舅舅,一直都是我啊。”
所以,他家舅舅以为这大半夜站在院墙根下同他说话并且被他叫上来喝酒的人是谁哦?时若楠觉得,自家舅舅已经喝到如此连人都认不出的地步,定是醉地不清了,于是他伸手去够那酒壶,却被陆宴庭闪身避开了。
“哦……你啊……”陆宴庭抱着酒壶,人都在晃,说话的声音都拖着调儿,“哦……那我跟你没法说。欢欢呢,我要找欢欢去说……”说着,晃晃悠悠从墙头站起来就要下去,看起来随时可能跌落地摇摇欲坠。
时若楠赶紧伸手去扶,“舅舅……欢欢都睡了。什么事情您同我说,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嘛!”
陆宴庭瞪了他一眼,“哪里一样?你叫欢欢?你是她吗?她知道阿箬,你知道吗?我能跟她说阿箬的事情,能跟你说吗?跟你说了有用吗?”
……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心中腹诽,可时若楠也知道此刻同一个喝醉了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他无奈的哄,“可是,欢欢已经睡着了呀,你总不能去吵醒她吧?她被吵醒的话,可凶了……”
说着,又要伸手去够陆宴庭手中的酒壶,偏生,平日里端着长辈架子不苟言笑的男人,今晚喝了酒格外地蛮不讲理,一会儿要找欢欢,一会儿要喝酒,一会儿说阿箬,一会儿说对不起阿箬……
人生里头一回,一个长辈在自己面前喝醉了耍性子,时若楠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自己连阿箬是谁都不知道,问吧,人还不说,可能觉得自己不配知道。
听起来,应该是个姑娘的名字。
时若楠一边抱着自己的名剑,一边还要巴拉住陆宴庭,手忙脚乱之际,还顾得上寻思着其中曲折,发挥着有限的想象力,低声问对方,“舅舅……阿箬……怎么了?”
“阿箬……”
“你也知道阿箬?”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能这么回答,最后,时若楠点点头,应道,“知道啊……阿箬是个好姑娘。”毕竟,舅舅喝醉了都挂在嘴边念念不忘的人,肯定是个好姑娘。
陆宴庭点点头,“嗯。是个好姑娘。可是……”
“你既然认识她,怎么会忘记今日是她的忌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