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想趁机卖惨,令申亓澈更加厌恶,索性还是安静点。
起码不会被嫌话多。
申亓澈来,估计也是想看他的笑话而已,觉得无趣自然会离开。
南柏想得通透。
耳边忽然响起椅子滑过地面的声音。
他耳朵微动,眯着眼睁开一条缝。
谁知,竟然看到申亓澈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翻看着他的病历本。
南柏不由想,难道申亓澈其实很关心原身?
但他的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
因为他被安排去做胃镜了。
看到他脸上出现痛苦面具时,申亓澈冷冰冰的神情明显浮上一抹愉悦。
南柏忍住干呕的冲动,缓缓吐气。
等完成胃镜检查后,他坐着轮椅被推出来,嗓子疼得开不了口,总觉得异物还在。
申亓澈戴着口罩帽子,推着他进了楼梯间。
南柏心脏猛然紧缩,再怎么说他攻略的人物都是反派饲主,难道申亓澈想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想到刚才在胃镜室的反应,很有可能。
他瞬间抓紧了扶手,身体僵硬。
申亓澈低眸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薄唇轻掀,意味不明道:“四个轮的小车开超速都不怕,怎么手动轮椅还害怕起来了。”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
南柏开口,声音嘶哑,“我不知道阿程在后座。”
申亓澈面无表情,“若是五年前听了你的解释,我可以信。”
言外之意,他根本不信他的任何话了。
南柏早就预料到了,也没抱希望一句话能解释得清,只是问道:“阿程还好吗,我找不到他。”
原身当初酒驾出车祸后,被即将要参选Y员的父亲送去了国外,隐瞒下了这件事,并且没收了他的手机,送去了封闭学校。
因为父亲本来就不喜欢他搞乐队,他闯下后,更是下了最后通牒,敢再碰音乐,就把他们母子扫地出门。财阀家里都不缺故事,原身母亲凭着美貌将原配母女俩挤下去,全心全意巴结着原身父亲。
他对于母亲而言,不过是稳固地位的工具,他的意见自然也不重要。
毕业后,他再想打通昔日队友的电话,却发现已经换了号码,自此失去联系,他回来后立马去了当初的医院。
但谈程早已出院,不清楚去了哪里。
四个人中,他只能看到红遍大江南北的申亓澈,于是才想到报名参加节目。
可完全没想过,队友们恨他入骨。
“托你的福,瞎了眼,整夜整夜睡不着,白日也不敢出门。”申亓澈仿佛最清楚如何能刺痛人心,尖锐的话不停歇,“当初车祸失明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轮椅被推动,南柏后脊发凉。
他转过身,冰凉的手握住男人的手掌,“亓澈哥。”
或许是他惊慌的表情取悦了男人。
申亓澈漆黑深邃的眼中,倒映着他害怕颤抖的模样,唇角轻弯,“别紧张,我不会蠢到与你同归于尽,我跟你……不一样。”
他推着轮椅,走回电梯口。
南柏一颗紧缩的心脏,终于落了地。
是啊,他太紧张了,申亓澈如今事业如日中天,是多么想不通,才会在医院的重重监控下伤他。
回到病房。
申亓澈弯下腰,作势要抱起他。
南柏按住他的手臂,低着头,“我自己来。”
青年苍白的手搭在他身上都不敢用力,好似生怕惹怒他,独自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拖鞋下白皙消瘦的脚,缩回被子里。
申亓澈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好好休息吧,明日我还会来看你。”
关切的话,南柏听出了一股威胁的意思。
他没抬头,直到脚步声离去,才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被反派盯上的感觉真不好受,就像在潮湿角落里,被腻滑阴郁的毒蛇逼近墙角,提心吊胆。
他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头晕眼花,但做完胃镜半小时内不允许喝水吃东西。
坐着没力气,干脆躺回床上。
“小管家?”南柏又尝试喊了声,得到依旧是之前的回复。
他的心不由沉下去。
果然出事了吗。
其实早在兽世时,他就有察觉到,小管家分明是游戏人物,却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现实生活中。
无论怎么想都不合理。
后来,察觉到小管家的躲闪回避,他才恍然明白,似乎自己存在的现实世界,很可能也是万千小说中的其中一本。
他意识到不能说出真相,便为小管家寻了理由,以为可以避开灾祸。
现在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即便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为了傅知风,他不会退缩。
又累又困下,南柏睡着了。
等他睡着后,房门悄然被人推开,男人站在床边,看着他若有若无叹息,“你总是那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