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柏呼吸停滞,忘了闭眼。
安溥低眸对上他的目光,在他乌黑眼眸的注视下,眉眼间染上一丝腼腆。
南柏感到新奇,眼眸弯起来。
意识到自己被少年嘲笑了,安溥眸子眯起来,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专心。”
南柏吃疼,牙关失守。
瞬间失去了阵地。
等回到宫里,时辰已经很晚了,宫内静悄悄一片非常安静,冷不丁还有些吓人。
南柏推着轮椅,看着坐在上面的男人,双腿还在止不住地打颤。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像是没有尽头的深宫,不禁咽了下口水,“宫内夜里都这么吓人吗?”
他来之后一直跟在饲主身边,就算有晚上出来过,也是在小猫模样的时候趴在饲主怀里,非常有安全感。
南柏虽然是个恐怖漫画家,但让他真正到了恐怖的环境里面,他叫得比谁都大声。
安溥听出他颤抖的声线,眉梢轻扬,“嗯,或许因为死在宫内的冤魂很多,怨气冲天。传言,被老皇帝冤枉处死的宫女太监,每夜子时会守在路口,向过路人讲他们的冤屈,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南柏胳膊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抓紧扶手。
前方正好到了岔路。
他顾不上其他,立马撩开袍子绕到前方,一屁股坐在男人腿上。
南柏闭着眼,埋头靠在安溥肩上,“我不听我不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溥唇角上扬,若无其事将手搭在他的腰侧,开口道:“男子胆量怎能如此小,下来好好走路。”
少年抱着他的双臂收得更紧了。
“唉。”安溥叹了口气,状似对南柏没办法,推动轮椅往前去。
一直到达院子门口。
南柏感觉到轮椅停下来,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瞧见熟悉的家门,他重重松了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可算到家了。”
安溥望着他轻笑。
声音传入了南柏耳中。
他蓦然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南柏从他身上跳下去。
安溥靠在轮椅上,好整以暇,“我所说,皆是听得传言,没料到你胆子那么小,抱歉,不小心吓到你了。”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反倒让南柏气势弱下来。
一想也是,他自己胆子小才被吓到。
不关饲主的事儿。
南柏帮他推轮椅,一块回到屋内。
为了便于安溥行动,当初院子在建造之时,整座屋子类似现代楼房内的结构,区分了浴厨与休息的地方,很宽敞方便。
安溥烧好热水,试了下浴桶内的水温,唤来南柏,“今日让你过于劳累了,先沐浴吧。”
他的话非常有歧义。
南柏纠正他,“帮你推了一夜轮椅,是挺累的。”
安溥似笑非笑,“嗯,辛苦南南了。”
南柏沉默,感觉更怪了。
沐浴完,南柏用布帛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坐在软榻上等着头发自然风干,冰凉的头发贴在薄薄里衣上,后背有些凉。
安溥见他蜷缩手脚,将屏风上的大氅拿下来,披在他身上。
大氅很厚,雪白的毛发丰盈柔顺。
南柏惊讶,“不合适吧。”
一看就很昂贵,用来当他的干发帽是不是太奢侈了?
安溥并不在意,“在海里,我们常年身上都是不着寸缕,用不到这些身外之物,若你喜欢,日后离开,我为你买上一马车。”
南柏嘴张成圆形,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壕。”
只是他有个疑问,“当太监总管,每个月俸禄很多吗?”
竟然能买得起一马车大氅。
安溥人已经走到了屏风后,他笑了下,意味不明道:“我们鲛人不需要别人给俸禄。”
因为他们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若是质地成色好,比黄金都贵了不知多少。
一辈子能哭到衣食无忧。
被安溥强大忍辱负重的形象先入为主,南柏差点忘了这茬,可饲主会哭吗?他不相信。
暖融融的大氅包裹着身体。
南柏渐渐涌上一阵困意,他侧身躺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梦半醒。
他感觉被人抱起来放在了床榻上,大氅取下来,身上瞬间袭来凉气。
南柏眼睛都没睁开,主动朝着热源靠近。
安溥看着往怀里钻的少年,不禁捏了下他柔软的脸颊,“以后改名叫你小懒猫得了。”
夜深了。
与此同时,宫殿地下。
老皇帝站在铜镜前,揭下来脸上的面具,面具后看着那双丑陋的鱼眼,他露出羞恼痛苦之色,“你若敢骗朕,后果自负。”
跪在地上的人头压得更低,“奴才不敢。”
老皇帝冷哼了声,挥手打碎面前的铜镜。
回到王位坐下。
“朕已经按照你的话,将故事告诉了安溥,但他似乎并不相信。”老皇帝浑浊的双眼眯着,满是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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