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只听见阵阵惨叫声传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听命于先帝,真的……”话音未落,被烤得通红的铁烙烫上他胸前的衣襟。
“啊!”极致的痛苦,迫使杜袁淳声嘶力竭哭嚎着。
仿佛如此身上的痛苦才会削弱几分。
但无论他怎么求饶,男人始终未曾回应。
只有哀嚎声响彻了半宿。
连一贯会偷懒小酣的狱卒们都没合过眼。
因为一闭上眼,宛如恶鬼般阴魂不散的嘶吼声,便会将他们从睡意中猛地拖拽回来。
也是这一刻,他们才清楚认识到皇族暗卫与自己的不同。
曾有传言说,温和到会给下属买糖葫芦的暗卫首领,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以前的嘲笑犹如一记耳光,狠狠痛击。
这分明是恶魔啊。
初冬的夜,寂寥冷清。
督戎从天牢中离开,外面忽然飘起漫天飞雪。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怔怔望着天。
冰凉的雪花触碰到眼睫,模糊了视线。
他胸口压抑沉闷多年的大石,忽然落了地,眼眶略微湿润,无声低喃,“父王,母妃,儿臣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他一脚深一脚浅,朝着心中最想去的地方迈开脚。
雪夜中的男子,肩上被厚重的雪花堆叠。
锋利逼人的眉眼,盖上白霜。
他冻得冰凉的手,推开院门。
一束明亮柔和的光源忽然闯入视线。
督戎看着黑夜中明亮的窗,虚无的脚步坚定了许多。
“吱呀”——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来到床边。
少年深陷梦乡中,怀里抱着被子,半张脸埋在他的枕头上,似乎只有闻到他的气息才会安稳睡去。
督戎烤暖了身子,掀开被子,抱紧熟睡中的少年。
从今以后,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南柏朦胧中感觉到男人的怀抱,自然贴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我在。”
少年似乎是下意识的呢喃出,眼睛都未睁开。
督戎沉默地将人抱紧,“嗯。”
是,他还有小白。
老天爷赠送给他的宝贝。
-
午门前围满了人。
督戎掀开马车帘,怀里的小家伙迫不及待钻出来,“喵呜。”
南柏好奇望着远处台子上被戴上木枷,跪成一排的人。
当然,他并没有特殊的爱好。
只是想看看那个毁了饲主一生的罪魁祸首,是如何死不瞑目。
他身旁跪着刚从暗牢放出来的杜麟。
如今父子重聚,却是在断头台上,杜袁淳前半生所犯下的罪孽,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刻!
太阳藏在云层中,天空阴云密布。
“吉时已到,行刑!”
提着刀的刽子手走上前,猛地灌了口烈酒,吐在刀身上,高高举起刀挥下——
南柏眼前蓦然被一双大掌遮住。
督戎放下车帘,命令车夫离开。
“吃糖葫芦吗。”
怎么突然说起糖葫芦了?
南柏疑惑,不过经男人一提,它倒是真有些馋了,待在宫中数日都没出来,也不知道那卖糖葫芦的老爷子还在不在。
它立刻点头,“喵。”
督戎摸了下小狸猫的脑袋,“车夫,去西街。”
马车内放着小火炉。
督戎怕他冷,将车座直接改成了软榻,叠着几层厚厚的褥子,又软又舒服。
南柏从男人掌心脱离,拱到被窝里。
片刻后。
毛茸茸的小猫变成了皮肤光滑的少年。
南柏抱住督戎的腰身,脑袋枕在他腿上,由衷地感叹,“好幸福啊。”
离开了皇宫,远离纷争。
一路走走停停,吃遍天下美食。
光是想想就很美好。
饲主也不用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督戎垂眸,修长的指尖蹭了下他柔软的耳垂,低笑一声,“嗯,日后小白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他知道小白粘人,不喜欢他打打杀杀。
索性便向皇上提出辞行。
他的前半生都困在仇恨中,为了仇恨而活,身体早在幼年残酷的训练中毁了……余下的时光,他只想珍惜陪伴自己的心上人。
督戎眸色温柔,惯性地捉住少年的手,放在掌心握紧。
二十年时光,晃眼而过。
南柏一如从前,模样没有丝毫改变,圆润上翘的猫眸,灵动明媚。
他扑进树下练剑的男人怀中。
“夫君!看我捡到了什么?”
他献宝一样,露出怀中两个巴掌大小的猫,眼中尽是喜爱,“超可爱对不对?我们可以养它吗。”
督戎眉宇间沉稳了许多,俊美依旧。
他低眸看着趴在少年怀中的小狸猫,对上它明亮大胆的眼眸,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小白,一时涌上淡淡的伤感。
南柏追问,“好不好啊,夫君。”
督戎回过神,看着爱人喜爱的神色,笑着拒绝了,“不好,这只猫儿太像你,养着它,总有种背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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