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手腕上的力度重了几分。
督戎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淡声道:“我们好好谈谈。”
南柏半个月没看到饲主,说不想念是假的,尽管还在生气,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问,“去哪谈?”
意思就是同意了。
督戎走了两步靠近他,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足尖轻点运起轻功。
南柏有些恐高,闭眼抓住他的衣服。
督戎低眸看了眼,他放在自己肩上握紧的手,沉默收紧手臂。
来到一处屋顶上。
南柏被轻轻放下来,他看着房顶与地面的距离,腿肚子打颤,忍不住道:“能换个地方吗?”
太高了吧,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你怕高?”督戎问了句,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反而掀开长袍直接弯腰坐了下来,胳膊枕在脑后仰躺着。
南柏愣愣看着,摸不准他的想法,无奈小心翼翼地挨着旁边坐下。
“不是说有话要说,说吧。”他双臂抱着膝盖,紧张地望着脚下,生怕自己一个脚滑摔下去。
督戎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好似自嘲,“这么不想和我说话?”
南柏回头看他,撞上他深色的眸子,一股突如其来的委屈袭上心头,忍不住低声控诉,“明明是你一见面就责备我,我还怎么说话。”
本以为男人会辩解一二。
督戎却应了,他嗯了声,又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语气很诚恳。
南柏冷静下来,认真想了想,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摇头道:“我不生气了……我,我也向你道歉,没告诉你一声,就拿着荷包去了丞相府。”
饲主生气,无非是因为他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一意孤行去了丞相府。
但若是重来一次。
南柏还是会去,尽管希望渺茫,但能帮到饲主一点算是一点。
他想做饲主最坚强的后盾。
少年似乎一夕间成长了许多,没有从前不经意就暴露出的倦怠,眉目柔和,眼神却坚定了许多。
督戎安静片刻,才问:“有没有受伤?”
他枕在脑后的手,无意识收紧。
南柏低眸瞥了眼,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唇角勾了下,故意叹息一声,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没事,不疼。”
督戎眸色倏然加深。
成功看到男人僵硬的神色。
南柏唇角紧绷着忍笑,肩膀一耸一耸地,最终笑声忍不住泄露了出来,他弯弯眼,拍了下男人的肩头,“你放心,杜麟那白斩鸡的小身板可欺负不了我。”
督戎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心情并未轻松多少。
送走小白,本就不想让他卷入其中。
他斟酌着这辈子最严谨的措辞,“小白,送你离开京城,是因为留在我身边太危险。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待在丞相府,还有其他的办法。”
督戎想起杜麟黏在少年身上的目光,与旁人的议论,眼里忍不住升起戾气。
南柏可不买账,挑眉反问,“有什么办法?”
督戎难得笑了,狭长的眸子盯着他,转而问起其他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的仇人是杜袁淳。”
他记得自己从未告诉过少年。
可无论是初次以人相见时,还是现在,少年的行动都明确表达出,他知道自己的仇人与目标。
南柏咽了下口水,目光躲闪。
他故作沉吟一声,“其实,在你带我回去的那个夜晚,我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我是从梦里知道的一切。”
梦里。
督戎蹙了下眉,他根本不相信鬼神言论,可事情发生在本就无法解释来历的少年身上,似乎也只能相信。
见男人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南柏无声松了口气。
小管家突然弹出来消息,【刚才被打晕的宫女醒了,她跑去夜宴告诉了杜麟,说你失踪了,现在杜麟正闹着让人找你,结果刚好与刚进来皇上撞了……】
南柏挑了下眉,有好戏看?
【没错,皇上大怒,责令杜丞相教子无方,让杜麟闭门思过。杜麟跟中邪了一样,杜袁淳捂都捂不住他的嘴,嚷嚷着一定是皇上看中了你,想占为己有。】
嘶。
听到这,南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杜麟脑子不好使,不然也不会选择他当目标,没想到他居然鬼迷心窍到污蔑皇上。
【杜丞相当时就跪了下来,扇了杜麟一巴掌,杜麟才冷静下来。】小管家讲完,建议他现在别回去。
不然以杜袁淳的性子,很可能将一切怪罪到他一人身上,让他当替罪羊。
南柏当然不会蠢到现在回去。
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一会儿,觉得腰酸了,看男人躺着似乎很舒服,也展开双腿,想躺下来。
但他低估了这个动作的难度。
腿刚伸开,脚下没了支撑,他直接身子后仰直冲冲滑倒下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南柏惊呼一声,“欸!首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