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梦皆是你（1.2）

些冷。

    他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手，循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那辆白色小电动车。

    只是还不等他开锁，旁边便有人唤了他。

    “阳阳，这里。”

    叫的亲切自然，很温柔。

    暖阳回过头，却见季文言已经换下了那身禁欲的笔直西服。

    他随意地穿着浅白色的休闲卫衣，站在车旁，湛蓝的眸子中盛着笑意，莫名有些孩子气。

    暖阳小跑到他旁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快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呀？”

    季文言仍是笑着，“今天公司事情少，就来接你下班了。”

    他随手拉开车门，暖阳却为难的指了指旁边的小电动车。

    “可是，我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是骑了车的。”

    “晚上冷，先坐车回去吧，”季文言揉了揉他的头，掌心温暖，“明早我再送你过来。”

    想到季文言在外等了自己半天，暖阳闻言只得点着头，乖乖上了车。

    他垂着头给自己系安全带的工夫，季文言便从后座拿来一个保温盒，递到了他面前。

    “中午我见你好像不太喜欢吃西餐，晚上就给你准备了别的。”

    暖阳抬手接过保温盒，不用打开都能闻到里面的香气。

    等他打开，便见里面放着满当当的水煎包和虾饺，上面提前淋好了蘸汁。

    还都是热乎的。

    食物温热的香气瞬间唤醒了暖阳的肠胃。

    它们争先恐后地大叫着，抗议着暖阳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暖阳捂着肚子，脸色微红。

    季文言见此却从旁边递给他一次性筷子，笑了笑。

    “今天工作辛苦了，快吃吧。”

    暖阳唔了一声，夹起一个虾饺，塞进嘴里。

    新鲜的虾肉被剁的碎碎的，许是特意煮的久了些，吃起来软软的，倒不会对肠胃带来太大负担。

    季文言看着他吃东西，最后笑了笑，启动了车子。

    似乎是为了照顾暖阳，他一路都开的不快，很稳。

    暖阳抱着保温盒，一边吃，一边抬眸偷看季文言的侧脸。

    他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意，就连唇角都时刻勾着浅浅的弧度。

    这般无微不至地温柔体贴，如果不是暖阳知道‘寻找心爱之人’的任务并未完成，他甚至都要怀疑季文言是不是在暗恋自己。

    最后，他放下筷子，将保温盒重新盖好，放在一旁。

    肚子里装进了温热的食物，大脑的思路似乎也跟着清晰了许多。

    季文言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其实他一开始就说明了答案。

    他说，他会履行好丈夫的责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得不说，他已经将丈夫这个角色扮演到了绝对完美的程度。

    至于剧情中所说的心理障碍.....

    暖阳侧头看向窗外，眸子微暗。

    完全没有头绪啊。

    季文言见暖阳似乎有些困倦，便主动为他打开了轻音乐。

    轻缓的音乐流淌在车里，安抚着疲惫的神经。

    暖阳在医院忙了许久，此时竟真的有些困意，他咬了咬唇，想再坚持一会儿，可眼皮却越发沉重。

    最后，他察觉到有人将自己轻轻抱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季文言的下颔。

    “....到家了吗？”

    睡意朦胧中，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软软的鼻音。

    “嗯，到了，”季文言垂下头，语气中有些歉意，“是我吵醒你了吗？”

    暖阳倚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季文言抱着他上了楼，走进两人的卧室，将他放到了床上。

    “你的衣服都在那个衣柜里，要去洗个澡吗？”

    暖阳应了声好，刚要起身去找衣服，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道。

    “你明天也要上班，不如你先洗？”

    季文言从另一个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浴袍，指了指楼下。

    “没关系，我去楼下就好。”

    暖阳唔了一声，闻言便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有浴缸，暖阳只简单地洗漱了下，用淋浴冲了个澡。

    等他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时，季文言还没有回来。

    可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对方仍旧没有回来。

    想到季文言的情况，暖阳心里总有些不安。

    最后他脱下拖鞋，慢慢地走出卧室，打算下楼找找季文言。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疑，他一边走，一边轻声道。

    “季文言？”

    楼下没开灯，光线昏暗。

    而他的话刚出口，男人的声音便在楼梯下响起。

    “怎么了？”

    紧接着，灯被打开。

    暖黄的灯光映着楼下的客厅，季文言就站在那儿。

    他腰间裹了条白色的浴巾，紧实的身体上还有水珠滚动。

    “找我什么事？”

    暖阳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人了，顿时一噎，小声道。

    “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话一出口，他便听到了对方的轻笑声。

    “抱歉，让你久等了，”季文言走上楼梯，将他拦腰抱起，湛蓝的眼睛似乎盛着一片深海。

    “不过下次来找我之前，记得穿好拖鞋，地上凉。”

    暖阳倚在他怀中，脸色微红，乖乖点了点头。

    季文言抱着他上了楼，两人相拥着躺在了床上，暖阳身子有些微僵。

    季文言察觉后，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安抚道。

    “别怕，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是我的伴侣，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暖阳从他怀中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小声道。

    “那如果有一天，我说我愿意呢？”

    季文言怔了怔，闻言笑着垂头，吻了下他的唇。

    这个一触及分的吻，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柔又克制，还带着些淡淡的薄荷味。

    “那我就会尽己所能地让你感到愉快。”

    暖阳一愣，脸色不禁有些发烫。

    季文言笑着将他揽在怀中，没有再做什么。

    “好了，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去医院工作。”

    暖阳倚在他怀中，周身都被独属于他的气息包围。

    “嗯，晚安。”

    季文言关了床头的灯，垂头吻了吻他的发梢。

    “晚安。”

    暖阳双眸轻闭，呼吸逐渐平稳，却没有真正睡着。

    都说夜晚是人们释放自我的时刻。

    暖阳觉得现在就是试探季文言的好时候。

    试探他的温柔是否真的表里如一。

    在向天命书确认过季文言真的睡着了以后，他垂着头，假装无意地把腿从被子里伸出来，重重地搁在对方身上，然后整个人还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副睡相极差的模样。

    而季文言果然身子一僵，醒了过来。

    暖阳保持着呼吸平缓，心里却愧疚不已。

    自己这样平白无故地扰人清梦，的确太缺德了。

    可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季文言撑着左手手臂，似乎在床上微微起身，紧接着对方垂下头，离自己越来越近。

    暖阳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强行保持好呼吸频率，不敢让他发现端倪。

    可与预想中的状况不同，对方丝毫没有生气。

    他只轻轻地用手将暖阳的腿放回被窝里，又为他掖好了身上的被子，然后重新躺下，主动将人抱进怀中。

    临睡前，还吻了吻暖阳的额头。

    暖阳一愣，总觉得季文言的温柔像是被刻进了骨子里一样。

    可是这样的人，他的心理障碍到底会是什么。

    季文言的怀抱暖暖的，暖阳沉浸其中，逐渐有了些困意。

    正当他昏昏欲睡时，身边人再次有了动静。

    对方放开了自己，还从床上坐了起来。

    暖阳瞬间就清醒过来，他偷偷睁开眼睛，却见季文言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低垂着头，行走的脚步极其缓慢，连拖鞋都没穿。

    而且，还闭着眼睛。

    这是在....梦游？

    暖阳瞳孔微缩，赶忙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跟着他。

    季文言慢慢走到卧室门口，左手抬起，不断拍着紧关着房门，口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暖阳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听到他在说。

    “放我出去...放我走吧....”

    “求求你们了....”

    他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还失去了开门的能力，只能这样站着无助地拍打着房门。

    暖阳瞳孔微缩，整颗心都被紧紧揪在一起。

    他不知道季文言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却下意识地迈步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起来。

    “文言，不要怕，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季文言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拍门的动作停止了。

    暖阳咬了咬唇，他试探地轻轻拉住季文言的手。

    “乖，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季文言低垂着头，双眸紧闭，手指却下意识握了握暖阳的手。

    力度很轻。

    暖阳见此便慢慢带着他重新回到床边，让他躺在了床上。

    只是当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时，却被对方拉着不放。

    他的力气很轻，却让暖阳停了动作。

    “不.....不....”

    季文言眉头微蹙，不断呓语着。

    此时的他卸去了白日里温柔自如的面具，看起来有些脆弱。

    暖阳叹了口气，躺在他身旁，将他抱在怀中。

    “不要怕，有我在。”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