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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眠眉头微挑,却柔和了眉眼。
“放心,这里我会处理妥善的。”
暖阳闻言冲他扬眉笑了笑。
“嗯,我信你,不过眼下我该走了。”
“等晚些时候我再来接你。”
叶枫眠一愣,却不由软了笑意,“好。”
暖阳见此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两句后,这才转身离去。
而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叶枫眠才彻底敛了眼中笑意,整个人都像往常那副冷淡。
他迈步走到场中,看着那些松松散散的士兵,淡淡道。
“你们中可还有人要来与我比试?”
一听到要和他比试,那些士兵当即便都向后退了退,有的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叶枫眠环顾一圈,见无人上前,便站在场中央,开口道。
“你们是南云城的将士,这般松垮成何体统?”
“速速上前,按作战阵型归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块冒着寒气的冰块,沁入人心。
闻言,那些士兵赶忙上前,慌慌张张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宛如一盘散沙。
叶枫眠抿着唇,却任由他们折腾不管,目光一转放在了旁边的古流胜身上。
“你也入阵。”
古流胜一愣,当即不屑地嗤了一声,随意靠在旁边的木栏上。
“老夫如今都已不是那什么守军统领了,为何还要听命于你?”
叶枫眠迈步到他面前,见此便直接拔出匕首,抵在他脖间。
“你既已入军籍,那这辈子都是南云城的士卒。”
“我如今是你的将领,你违抗我,便是违抗军令。”
“而违军令者,当斩。”
古流胜瞳孔一缩,不禁身子僵硬,下意识地向后仰着头,企图离匕首远一些。
“老夫..知晓了,你先将刀拿开。”
叶枫眠闻言便收起了匕首,冲那边的队列侧了侧头。
“入阵。”
古流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虽仍不大情愿,但还是过去站进了队列中。
叶枫眠单手背后,他看着眼前杂乱的阵型,不禁叹了口气。
两军作战时,双方的阵型便尤其重要。
只有阵型千变万化,完全克制敌方,才有取胜的可能,可如今的守军不仅毫无阵型可言,甚至连最基本的操练队列都站不好。
见此,他不禁捏了捏眉心,忍耐着心中的暴躁,开口指挥着所有士卒让他们站好了队。
等队伍像样了一些,他才站在最前方,开口道。
“我名为叶枫眠,是南云城守军的新任统领,我知你们中定有人不服我,但这无关紧要。”
“我现下只需你们完全听令于我。”
“若违令者,斩。”
话音刚落,队列中就响起了一小片嘈杂声,但很快就平息了。
叶枫眠薄唇紧抿,神情肃穆,他就站在众人面前,却无人想去试试他方才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见队列比方才稍规整了些,他也不免松了口气。
其实身为将领,他本不该这般直接残暴地苛待手下,但天气渐寒,倘若队伍再这般松散下去,那城池迟早会被蛮人踏平。
可这儿是暖阳的南云城,而这些人也是暖阳的士卒。
他会守住城,也会尽量让这些人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想到这儿,他便双手紧握,开始朗声操练起这支松松垮垮的队伍。
.......
日落西山。
暖阳一从城郊回来,便率先去了守军所在的场地。
见叶枫眠此时还在训练队伍,他也不开口打扰,只转身去巡视了将士们居住的士卒馆。
士卒馆虽有数个,但皆是从外看着气派,内里却破旧不堪的小破楼。
而楼中狭小的房间里是数个大通铺,格外拥挤。
暖阳眉头紧皱,在此巡视了一会儿,便去了负责将士们伙食的东厨。
只是未等他入内,便先看到一人正站在东厨前,大声训斥什么人。
“那些不过是些打不了胜仗的废物,朝廷能给他们口吃的就不错了。”
“可你们今日胆敢用米?”
话音刚落,便有一软软的女声响起,是个小厨娘。
“可...可王爷吩咐过了,今日城中大喜,将士们也可吃些...”
随之而来的却是响亮的巴掌声。
“油嘴滑舌,王爷何时吩咐过,本官怎地不知?”
小厨娘抬手捂着红肿的脸,却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粮官。
那粮官看着灶台旁放着的一袋米,随手便拿了去,装模装作道。
“小丫头竟敢撒谎,待本官将这米拿去交予王爷,定要狠狠治你得罪!”
“哦?那你要本王治她什么罪?”
“自是治她偷窃...”话说一半,粮官便自觉不对地慢慢转过身,“王...王爷...”
暖阳本是逆光而站,此时闻言便迈步走到他面前,眉眼弯弯,笑的温和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