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免受那抽血之苦。”
末了,还郑重地加上一句。
“信我。”
暖阳一愣,他怔愣地看着阮易安,最后便软声笑道。
“好啊,我信你。”
而老医生端着托盘从小室里出来,见此情景便干咳了两声,随意道。
“诶,这架子怎么还没挪过来呢?”
说着他便走到旁边的角落,将输液架挪过来放在暖阳旁边,轻声道。
“你这发高烧呢,我给你输点消炎和退烧的药。”
“到时候你回去再吃点药,看看情况。”
“来,把袖子挽起来,我给你扎针。”
暖阳眼眸微垂,闻言便轻声道了谢,高挽左臂的衣袖,还将左手伸到医生面前。
动作一气呵成,极其熟练,显然是真的习惯了。
老医生见此便拿出压脉带捆着暖阳的手臂,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背,认真地找血管。
阮易安在旁边见此不禁眉头紧皱,冷声道。
“你这是作甚?”
老医生一愣,他抬眸看向阮易安,有些无措地嘟囔道。
“给他扎针啊。”
阮易安紧抿着唇,闻言不禁双手微握,面色阴沉。
暖阳见此赶忙捏了捏他的手,末了还竖起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阮易安垂眸看了他一眼,虽心中不悦,但仍是站在旁边不再开口。
老医生看了看他,随后便接着给暖阳扎针,还小声嘟囔道。
“你这领导有点怪啊,跟个啥都没见过的古人一样。”
暖阳一愣,他用余光瞥了阮易安一眼,随后才小声笑道。
“是有点奇怪,但他其实挺可爱的。”
老医生闻言便又看了阮易安一眼,笑着嘟囔道。
“长得真俊啊,就是傻乎乎的。”
而说话间,他便将针头扎进了暖阳的手背上。
暖阳抿着唇,面色未改,只在针扎进血管的时候皱了下眉头。
老医生将输液的细管用医用胶带固定在他的手背上,这才起身喃喃道。
“行了,慢慢输吧,这两瓶药输完你们就能走了。”
暖阳闻言便轻声道了谢,末了又拿过旁边的钱包开口道。
“这些加上药,一共多少钱?”
老医生坐在案桌旁,手里捧着一杯热水,随意道。
“不着急,等你输完液,再给我掏钱也不迟。”
说着便垂着头,悠哉悠哉地喝了口热茶。
而阮易安却站在旁边,看着输液架上的药袋出神。
他们所谓的“吊水”怎么和鬼医帮人换血时的手法差不多呢?
暖阳抬眸见他站在旁边,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小软凳,轻声道。
“输液估计要好久,先过来坐会儿吧。”
阮易安闻言便收回目光,安静地坐在暖阳身旁。
那老医生吹着杯子中的热茶,见此便主动起身给两人倒了杯热水,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
暖阳虽觉得精神不济,却也睡不着,闻言便也轻声地应着。
当那老医生问起他为什么住在安知街时,暖阳便垂着眸子,勉强笑道。
“生活所迫,只得先暂居在这儿了。”
老医生抿了口热茶,轻轻摇了摇头,感叹道。
“你这腿脚不好,身子也弱,还住在这儿真是受罪啊。”
说着他便抬手指了指隔壁,刻意压低了声音。
“安知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这诊所旁边的店就不正经。”
“你们知道他里面是干什么的吗?”
暖阳一愣,却并未接话,而阮易安听到他提起隔壁“胖哥的店”,便慢慢抬起头,来了些兴趣。
“那店里做的是何买卖?”
老医生闻言便捧着茶,故作神秘地小声嘀咕道。
“他里面是个搏击场。”
“没那么多规矩,就你身手稍微好点,会点那什么三脚猫功夫,都能去里面比划比划。”
“赢了就有奖金。”
暖阳神情微怔,他侧目看了阮易安一眼,便先开口道。
“那店里是怎么盈利的?”
老医生放下茶,懒散地窝在自己的软椅中,喃喃道。
“有投资人啊,那些个有钱人,有的就喜欢看这个。”
“他们出了钱,那店里的老板就拿出一部分当奖金,然后吸引人进去打。”
“去参加比赛的,有的是正经的练家子,有的是没钱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反正下手都挺狠。”
说到这儿,他便叹了口气,重新捧起了热茶。
“我这诊所开在这儿,一天生意可多得很了。”
“那店里天天往我这儿送人,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有的牙都掉了。”
说着他还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感慨。
阮易安抿着唇,闻言便垂了眸子,心中了然。
怪不得他之前会嗅到一股血腥气。
想到这儿,他便抬眸看着医生,淡淡道。
“何人可去比武?”
似是用不惯这个词,他的声调有些古怪。
老医生也不在意,他只侧头看了一眼,随意道。
“谁都能去,连身份证都不要。”
“进去签一份说明就成了。”
说着他还抿了口茶,轻声反问道。
“怎么?你有想法啊?”
阮易安抿着唇,他尚未答话,暖阳便在一旁抢先道。
“没事,他就是随便问问的。”
老医生点了点头,他将茶杯放在案桌上,轻声喃喃道。
“你们都还年轻,能过正经日子就好好地过日子。”
“那里面啊,可乱着呢。”
说着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我先去里面眯会儿,你们这瓶药输完了,就去里面喊我起来换药啊。”
暖阳抿着唇,闻言便轻声应了句好。
之后等老医生走了,他才侧头看着阮易安,软声道。
“你刚才是想去那个店里试试的?”
阮易安将黑袍盖在他身上,这才淡淡应道。
“你我住在此处,本座便想着多打听些消息罢了。”
暖阳歪着头,他主动握住阮易安的手,软声道。
“那等过了年,我们就换地方住。”
“到时候去市中心找房子。”
阮易安不知这里和市中心有什么区别,闻言便只轻轻揉了揉暖阳的头。
“无论何处,本座都会护你周全。”
暖阳双眸轻眨,他侧头轻轻靠在阮易安的肩膀上,喃喃道。
“那我也好好帮你画漫画。”
阮易安见此便挪了软凳离暖阳更近一些,方便他靠着。
暖阳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不禁轻勾唇角,小声嘟囔道。
“你明明这么好,那些人为何总要喊你魔头?”
阮易安一愣,他思索着过往时光,最后便出口喃喃道。
“与所谓正道对立者,皆为魔。”
“本座也不例外。”
暖阳双眸轻眨,神情倦怠,闻言便软声道。
“可我就很喜欢你啊。”
“漫画里,漫画外,都喜欢。”
阮易安双眸微瞪,只觉得心跳无端加快了许多。
他腰身坐的笔直,沉默了半响才淡淡道。
“你我皆为男子,本座虽照顾于你,却也并无断袖之癖。”
“此等话以后还是莫要再提。”
说完他便紧抿着唇,静静地等待暖阳的回应。
可过了许久,身边人都没有开口。
阮易安侧目看了一眼,便见暖阳已经双眸轻闭,倚在他肩头睡着了。
许是输的药液起了作用,他额头的温度也降了一些。
见此阮易安便抬手帮他裹好袍子,轻轻叹了口气。
门外雪仍旧在下,室内却一片安宁。
......
直到凌晨四点多,那两瓶药才全部输完。
暖阳把钱付给老医生后,阮易安便主动背起他,走出了诊所。
两人慢慢走在路上,外面的雪尚未停止,地上也早已覆盖了一层银霜。
而“胖哥的店”此时却大开着卷帘门,两个纹身的壮汉正站在门边,他们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但仍惬意地抽着烟,显然是拿到了好处。
阮易安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目光,神情晦暗不明。
暖阳伏在他背上,沉默了片刻,才小声道。
“你不要随便去那里,毕竟那儿的水很深。”
阮易安脚步微顿,轻声应道。
“....水很深?”
暖阳点了点头,轻声道。
“我之前听房东说过几句,里面的人好多都是打假赛的。”
“有人承诺他们好处,然后他们就会故意挨打,输给别人。”
“总之那里情况很混乱,你不要去。”
阮易安抿着唇,闻言便点了点头。
“本座知晓了。”
暖阳见他应下便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嘟囔道。
“我还有点困,你到家再叫醒我,好不好?”
阮易安侧目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若要睡觉,便将袍子裹好,莫要着凉。”
暖阳双眸轻眨,闻言便拉了拉身上的袍子,乖乖应了声好。
阮易安见他听话,便抿着唇,轻声道。
“睡吧。”
暖阳抬手环着他的脖子,闻言便犯困地嘀咕道。
“那到家之后,你一定要叫醒我。”
“不要忘了。”
说着还把家门的钥匙一并塞给了他。
“这是家里的钥匙,我们今天就从门进去。”
“你不要翻窗.....”
只是话未说完,他便先疲乏地睡了过去。
阮易安见此便托着他的腿弯,将他向上凑了凑,柔声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