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阮易安便背着暖阳到了家门口,他学着暖阳先前的动作,用钥匙开了门。
而进了家门后,他却脚步未停,直接将暖阳放在了卧室床上,并未叫醒他,只抬手想将他的帽子和围巾取下。
可是他刚有动作,暖阳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侧着头,睡意朦胧地嘟囔道。
“....到家了吗?”
阮易安见此索性直接取下了他的帽子和围巾,还为他盖好了被子。
“嗯,你且安心睡吧。”
暖阳闻言便抿着唇,强撑着精神从床上坐起,小声道。
“可我该去画稿子了。”
阮易安眉头微蹙,见此便直接将他压回床上,淡淡道。
“改日再画,你现下需要养身子。”
暖阳双眸轻眨,神情困倦至极,说话时还带着细软的小鼻音。
“可画稿交不上,就会没有钱。”
阮易安神情微怔,他抿着唇,用手强硬地将暖阳压在床上,淡淡道。
“先睡觉。”
暖阳挣扎不了,便索性乖乖躺着,妥协道。
“好吧,那我就再睡一小会儿。”
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你如果困了,就先在这儿和我挤一挤吧。”
“等睡醒了,我们就出去买张新的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双眸轻闭,呼吸平稳。
阮易安见他睡着了,便帮他掖好被子,起身走到了窗边。
他垂眸看着漆黑的街道许久,这才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而他自己的衣服此时都被暖阳放在这儿的洗衣篓里。
他抿着唇,垂头翻找着洗衣篓,终于在那堆衣物间找到了一块玉佩。
玉的通体纯白,边角圆润,色泽纯正,中间还有一抹朱砂红,可见为上品。
阮易安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最后便起身打开卫生间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此时外面风雪更大,阮易安抿着唇,快步走到了诊所门口。
他侧目看了眼旁边紧闭的卷帘门,这才推门走进了诊所。
而老医生本已打算关门休息了,此刻见阮易安去而复返,当即便诧异地询问道。
“诶,你怎么又回来了?”
“是你那个小员工怎么了吗?”
阮易安没有应话,他只站在案桌前,淡淡道。
“敢问老先生,此地何处有当铺?”
老医生一愣,他狐疑地看了看阮易安,轻声道。
“当铺?现在哪儿还有当铺啊。”
“那都是在那银行抵押点东西,然后借点贷款什么。”
阮易安神情微怔,他沉默了片刻,才斟酌开口道。
“如何借贷款?”
老医生搓着手,想了一下才应道。
“那可就麻烦了,你得要身份证,常住户口证明,还有那什么婚姻状况证明。”
“反正乱七八糟地要一堆证明,还不一定能办下来。”
阮易安眉头微皱,暂且不论他有没有身份证的问题,就是另外几个证明他都不知晓那是何物。
而老医生见他这般模样,便开口问道。
“你这是遇见难处了?”
阮易安抿着唇,只淡淡应道。
“在下需要..钱。”
许是有事相求,他也不再自称本座,态度温和了不少。
老医生闻言一愣,他舔了舔唇,坐回软椅上,感慨地喃喃道。
“现在这经济不景气,钱这东西真是不好弄啊。”
阮易安眼眸微垂,他见典当玉佩的方法姑且行不通,便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开口询问道。
“敢问先生,隔壁店铺何时开始比武?”
老医生一愣,他抬眸看着阮易安,有些诧异道。
“问这个做什么?你要去啊?”
阮易安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重复道。
“在下需要钱。”
老医生见他态度果断,不禁叹了口气,无奈道。
“那你之前练过什么吗?”
“我跟你说,那里面一个个的都是狠人,下手也没个轻重。”
“这可别回头把你给打坏了,就为了那点钱不值当啊。”
阮易安听着他的陈述,不禁挑了挑眉,眸光微闪,似是来了兴趣。
“无妨,在下身手尚可。”
老医生言尽于此,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嘴,只垂头想了一会儿,便推着眼镜喃喃道。
“我记得那店里最近好像刚开了个小比赛,第一名奖金有七千八呢。”
“第二名和第三名稍微少点,但也能有个五千三千的。”
“钱不算多,但你要是用的话,也能救救急。”
阮易安眉头微挑,他虽然不知道七千八这个数字在这儿代表多少。
但他知道那是钱。
是可以让暖阳安心休息,好好养身体的钱。
想到这儿,他便冲老医生拱了拱手,淡淡道。
“多谢先生,在下这便去试试。”
说着他便抿着唇,转身要走。
老医生一愣,赶忙抬了抬手,叫住了他。
“你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阮易安神情微怔,他侧着头,不解地应道。
“为何?”
老医生站起身,他抬手给自己裹了件棉大衣,闻言便斜睨了阮易安一眼。
“我跟那个店里负责人也稍微熟一点,跟着你一起去,也能让他给你好好安排个对手。”
“免得到时候你被打的鼻青脸肿,让人抬着进我这诊所了。”
说着他便单手插在衣兜里,头上戴了顶毛绒帽,率先走在前面。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你跟我过来吧。”
阮易安眼眸微垂,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下,这才跟着老医生走了出去。
老医生反身将诊所门锁好后,便迈步走到旁边的卷帘门前用力拍了拍。
“阿毛,开门,我隔壁老赵。”
话音刚落,卷帘门里便有了动静。
两个穿着黑皮衣的男人将卷帘门掀开,看着医生轻声道。
“诶唷,赵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闻言便笑着应道。
“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
“顺便给你们推荐个人。”
说着他便将阮易安推到两人面前,开口介绍道。
“他从我老家来的,是我远房亲戚。”
“来这儿好几天也没找到个正经营生,就想着来搏击场试试。”
那两人闻言不禁面露难色,其中一人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
“赵医生,你也知道咱们店里是什么情况。”
“你确定让你亲戚来这儿?”
赵医生搓了搓手,他抬眸看了阮易安一眼,勉强笑道。
“没事,这孩子拳脚功夫还不错的。”
那人闻言上下打量着阮易安,神情狐疑。
眼前人身形高挑,长发高束,线条紧实,看起来格外有爆发力。
可是跟里面那些身形健壮,满身横肉的人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他真的能打?”
赵医生一噎,还未开口,阮易安便上前一步淡淡道。
“可。”
声线寡淡,毫无起伏,似是和身后飘雪相融。
那人闻言便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随意道。
“那行吧,进来和我签证明吧。”
说着他便转身先下了楼。
赵医生见此便拉了拉阮易安,小声道。
“走啦。”
阮易安抿着唇,随口应了一声,便跟他一起下了楼。
楼梯上满是锈蚀斑驳的铁锈,即使他们脚步放的再轻,走在上面依旧会发出“蹬蹬”的声响。
带路的人领着他们走到一个小房间里,随意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合同,递到了两人面前。
“这个是生死状,看好再签吧。”
说着他便倚着墙壁,随手点了根劣质香烟,味道刺鼻。
阮易安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将那合同拿起来端详。
可他虽能认得上面的字,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只看了两眼,他便将合同放在桌上,面色寡淡地问道。
“何处签字?”
而那人对这情形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之前来搏击场的多是走投无路的人。
他垂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圆珠笔,随意地扔在桌上,吸了口烟。
“在合同最下面找个空白地方,签上你的名就行。”
阮易安看着桌上的圆珠笔,皱眉犹豫了会儿,才伸手握住了细细的笔杆。
可他平日里用惯了毛笔,此时便不知该怎么写。
而领头人见他只看着合同却不签字,便歪着头,满不在乎地开口道。
“要是后悔了,现在走也行。”
阮易安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俯下身子,开始用圆珠笔笨拙地书写自己的名字。
那人见此便挑了挑眉,冲着赵医生轻笑道。
“老赵,你亲戚这字写得可不怎么样啊。”
赵医生在旁边闻言便搓着手,随意笑了笑,并不应话。
阮易安签完字,便直接将合同递到了那人面前。
“何时开始比武?”
那人嘴里叼着烟,随意地看了看合同,闷声道。
“....叫阮易安啊,行,你被分到三组了。”
“待会你先跟组里的人打,晋级了就能和别组的人打。”
“要是能打到最后,那第一名的奖金你就能拿走。”
赵医生站在旁边,闻言便赶忙上前笑问道。
“那三组的人,都怎么样啊?”
领头人抿了口烟后,便将烟头扔在地上随意踩了踩。
“都还行,跟一组二组差不多。”
赵医生一愣,连忙小声道。
“小张,你看能不能给他弄个好打点的?”
小张斜睨了阮易安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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