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暖阳见此便抬眸看了她一眼,连客套话都懒得再说。
“阿姨,我找李龙涛先生。”
女人一噎,她正欲开口,身后便先传来了李龙涛那愠怒的声音。
“什么阿姨,这可是你妈。”
“怎么,现在见了我,连父亲都不喊,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
这般说着,他便已穿着身昂贵的休闲服,站在了暖阳面前。
暖阳抬手裹了裹自己腿上的毯子,并未理会他的话,只淡淡道。
“我想要你那本《绝命江湖》的手稿。”
李龙涛一愣,他紧皱着眉头,不耐道。
“你要那个做什么?”
暖阳将冻得冰凉的手放在毯子下,淡淡道。
“我想看看。”
李龙涛冷笑了一声,他单手撑着门,随意道。
“怎么?是不是没钱了?”
“现在准备拿我的手稿去卖钱?”
暖阳眉头微皱,他抬眸直视着李龙涛的眼睛,淡淡道。
“你的那份手稿能卖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然,你当初也不会抛弃它。”
而李龙涛似是被戳到了痛处,那本《绝命江湖》对他而言是最失败的作品,宛如耻辱。
他垂眸看着暖阳,冷声道。
“大过年的,我看你就是来给老子添晦气的。”
“赶紧给我滚。”
说着他便直起身子,打算将门关上。
暖阳紧抿着唇,他直接用手挡住门,却并不言语,眸中满是固执。
正当两人僵持时,李龙涛身后却传来了个少年的声音。
“爸,他要那份破手稿就给他呗。”
“大过年的这么折腾成心让邻居看笑话,烦不烦啊?”
是李梦林的声音。
而李龙涛听到儿子的声音,表情微缓,他直起身子松开手,冲暖阳冷哼道。
“一份破手稿,就当是让你过个好年了。”
“在这儿等着。”
说着他便转身走进了书房。
暖阳眼眸微垂,他双手微握,却只淡然地坐在寒风中,并未应话。
对他来说,现在只要能拿到那份手稿,其它的都不重要。
之后很快,李龙涛便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他不耐烦地将纸盒递给暖阳,催促道。
“行了,拿了东西就赶紧走吧。”
“以后别来这儿捣乱。”
暖阳没有理会他,他只垂眸打开纸盒,确认过里面的确是《绝命江湖》的手稿后,这才从钱包中掏出了个小纸包,强硬地塞到李龙涛手中。
“李先生,这份手稿我不白要,算我买你的。”
“我们两清,再见。”
说着他便将纸盒放在腿上,控制着轮椅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
李龙涛一愣,他看着手中的纸包,不禁冷哼了一声,直接关上了大门。
而暖阳一人走在路上,表情不太好。
他今晚吹风吹得太久,此时早已头疼欲裂,咳嗽不断,连带着胸口都在闷疼,整个人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而天命书见他状态不好,当即便化出了实体,扶住了暖阳的轮椅。
“我来推您回去,请您坐稳,盖好毯子。”
暖阳无力地靠着座椅,双眸似是困倦地轻眨着,就连声音都虚弱了许多。
“谢谢。”
天命书没有应话,他只稳稳地推着暖阳,轻声道。
“请您不要在路上睡着,风太大,那样会加重您的病情。”
暖阳没有应话,他只轻轻点着头,还将腿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末了,还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纸盒。
之后,两人便回到了家中。
而天命书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便解除了实体化。
“我今日消耗的能量过多,接下来将会有一周时间无法再进行实体化。”
“请您自己多加小心。”
暖阳唇角微勾,他抬手关上门,柔声道。
“好,我知道了,今晚谢谢你。”
天命书应了一声后,便没再开口。
而暖阳取下围巾和帽子后,便控制着轮椅走进了卧室,他先将纸盒放在电脑桌上,然后便转身去烧了些开水。
此时电脑还开着机,上面是些尚未完成的画稿,而电脑桌上除了电脑,便是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药瓶,
暖阳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等着水稍微凉一些,他便吃了药,继续开始画那些稿子。
他如今收入并不稳定,今晚给了李龙涛那笔钱后,存款更是所剩无几。
而他这具身体需要吃药,需要做各种检查,还需要交房租维持生活。
这些都离不开钱。
想到这儿,暖阳便轻轻叹了口气,强撑着精神去完成那些画稿。
哪怕夜已深,他都仍坐在电脑桌前绘画。
最后当时间指向凌晨两点时,他才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伸了个懒腰。
他将这些画稿一一发给买家交货后,便直接抱着纸盒来到了床边,他用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试了许多次才将自己挪到床上。
此时的床铺早已变凉,他抬手脱下棉衣,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而那纸盒就放在他的身旁。
暖阳的神情早已疲倦万分,但他看了看那纸盒,最后还是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打算看看那些手稿。
他想趁阮易安出现前,多了解他。
纸盒里放着《绝命江湖》的全部手稿,因为是未成品,所以数量并不多。
暖阳拿出其中一张,开始认真地打量起来。
不得不说,李龙涛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他的画功很强,只寥寥几笔,便能画出一个人的飘逸和俊俏。
而暖阳拿的这一张上,正画着阮易安。
那身形高挑的男子穿了一身玄色黑袍,墨发微散,此时正慵懒地侧坐在虎皮高椅上,他的头向后微仰,手中一盏酒壶正往嘴中倒酒,举手投足间满是洒脱。
他的侧脸轮廓完美,喉结微凸,眉眼昳丽却带着凌厉的杀伐之意。
堪称绝色,却不显得女气。
而在他的身前正匍匐着一地的教众,各个都虔诚地膜拜着他们的教主。
暖阳抬手轻轻摩挲着画中人的侧脸,唇角微勾,眉眼温柔。
他拿着这些手稿看了许久,最后终是抵不过疲倦,直接倚着床头睡了过去。
可当他再次苏醒时,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自己脖间传来。
带着刀刃的锋利感。
暖阳轻轻眨了眨眼睛,他侧头看去,便见床边正坐着一个人。
此时天色未亮,屋里只有床头这一盏灯亮着,视线昏暗,但暖阳仍是看清了他的脸。
墨发微散,玄色黑袍。
是阮易安。
这个在漫画中便已堪称绝色的人,此时却像是被现实自动弥补了所有不足,变得更为完美。
而阮易安手持长剑抵着暖阳的脖子,声音微冷,身上杀气翻涌。
“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暖阳双眸轻眨,他看着阮易安,柔声道。
“我叫暖阳,这是我家。”
阮易安眉头紧皱,淡淡道。
“那我为何在这处?”
暖阳咬着唇,他轻轻摇了摇头,乖乖应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睡醒的时候,你就在这儿了。”
阮易安一噎,他垂眸看着暖阳身旁的那些手稿,细长上挑的丹凤眼微眯,淡淡道。
“那是何物?”
暖阳看着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漫画。”
阮易安一愣,神情有了片刻的茫然。
“....漫画?”
暖阳没有应话,只乖乖地点了点头。
阮易安蹙着眉,他并未将剑松开,只冲着暖阳伸出了另一只手。
“拿来。”
暖阳眉头微挑,最后便选了张带有阮易安出场的手稿递了过去。
他并不觉得瞒着阮易安是件好事。
毕竟,这些都是他将要接受的事实。
而阮易安接过那手稿后,便垂眸打量起来,身上杀意微敛。
可当他看清画上之人时,便有些古怪地看向暖阳。
“你居然偷画本座?”
暖阳一愣,他眨了眨眼睛,赶忙解释道。
“....这些不是我画的。”
阮易安眉头紧皱,他转而拿起另一张手稿,淡淡道。
“那这些画出自何人之手?”
暖阳看着他,思索了一下,便乖乖地开口道。
“是一个叫李龙涛的漫画家。”
阮易安垂眸看着手稿,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贼人胆子倒是大的很,居然跟踪本座这么久,还将它一一画了下来。”
暖阳乖乖地坐在床上,没有搭话。
而阮易安就垂眸看着那些手稿,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最后,他不知是看到了那一幕,脸色当即阴沉下去,身上杀气翻涌。
他收了剑,主动凑到暖阳面前,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淡淡道。
“你可知这什么李龙涛在何处?”
语气清冷,却满含杀意。
暖阳一愣,他偷摸瞄了一眼,便见上面正画着阮易安被男主打败的情景。
那是阮易安第一次被男主打败时的场景。
但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见此,暖阳便眨了眨眼睛,软声道。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易安轻笑了一声,他勾着好看的唇角,琥珀色的眸中微光闪动,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嗜血猛兽。
“自是找到他,然后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