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皆在、执念相通,似是母女、又似脱胎换骨后的重获新生。
若深究下去,怕是得把自己绕到头晕。
“先生就如往日一样,喊我杨姑娘便可。”
杨婵贞紫眸微瞥而来,言语间隐含一丝笑意:“先生莫不是...还想当我的父亲大人?”
“咳咳咳!”
林天禄猛地咳嗽几声,讪笑着摆了摆手:“杨姑娘还是饶了我吧。”
杨婵贞笑意微敛,轻声道:“倒是先生你,可要在呡山内多住一段时日?”
“这...我本想上门与杨姑娘见上一面后就要离开,前去娘家探亲过年。”
没想到,竟知晓了诸多匪夷所思之事。
“也好。”
她颔首应声道:“但天色渐晚,先生便在呡山住上一夜,明早启程吧。
至于今夜,先生可以到我呡山的藏书阁内一观,从古至今的诸多书卷都在其中,定能让先生感兴趣,若看上何珍宝也能尽数带走。”
林天禄笑着拱了拱手:“在下瞧瞧藏书便可,已是感激不尽。”
微风荡漾,抚动着美人的裙袍秀发。
杨婵贞眼波流转,提着竹篮领步在前,倏然顾盼回眸,恍若那一抹往日的少女风情。
面纱漂浮,精巧玉润的下颔隐现,噙着唇角一丝淡淡笑意:
“呡山青女今日破例颇多,先生可得多多担待。”
“啊...”
林天禄略微回神,很快坦然一笑:“这是自然。”
...
待二人回到竹林茅屋,脚步却是齐齐一顿。
因为不远处赫然有两道身影正等候在外。
“若雨?”
林天禄讶然道:“你怎得也上了山?”
而其身旁这位老妇人...难道是她将若雨带了上来?
“山主。”
老妪连忙行礼道:“刚才老身感应到这位姑娘体内的奇异波澜,与‘传承’无二,特此将其带上山来。”
杨婵贞颔首应声道:“多谢婶婶操劳挂心,此事接下来就由我来处理吧。”
“是!”
老妪郑重躬身。
但话至档口,她渐渐睁大双眸,震惊喃喃道:“山主,难道您已经与我等呡山祖魂...”
“半年之前,祖魂便已融身入魂。”杨婵贞轻声道:“而今日再见我身旁这位故人,激祖魂之能,五十年前的传承之式已彻底完成。”
老妪浑身颤抖,眼眶之中似有热泪涌动,激动万分地想上前执手庆贺,但又有些敬畏般驻足难前,只是任由欣喜若狂的泪水滑落眼角。
杨婵贞悄然上前,主动握起了她的双手,轻吟道:“婶婶无需见外,婵贞依旧还是婵贞,将来呡山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而完成了我等千万年夙愿,将来安心隐居世外,再不必有任何挂念劳心。”
“好...好啊!”老妪哽咽垂泪,一时难言。
见她们二人相依低语,分外激动,茅若雨略显茫然地来到林天禄身旁,低声道:
“相公,刚才山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来话长。”
林天禄无奈一笑,很快在其耳边娓娓道来,不曾有丝毫遗漏。
...
直至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茅若雨双眸中闪烁复杂神采,直至归于一脸沉重。
没想到,杨姑娘与相公之间竟有这等前尘因缘。而且还有这场万年之前的悠久传承,着实是令她倍感吃惊。
但最为重要的是...
她与杨姑娘体内,如今皆寄宿着于璇灵的魂魄。
“婶婶,安心下山去吧。”
杨婵贞此时也已寒暄毕了,温和道:“照顾好山下的三位姑娘,这位林先生和茅夫人就由我来照顾安排。”
“老身明白。”
直至目送老妪回身离去,她这才转回目光,眼神平静地与茅若雨再度对视。
“一段时日不见,茅夫人。”
“...奴家也不知该如何打招呼了。”
茅若雨苦笑道:“何曾料到,姑娘与天禄之间有这等因缘纠葛。”
“往事无需在意。”
杨婵贞神色淡雅,心境更为宁静空灵。
她轻眨紫眸,继续道:“夫人心中还有其他困惑。”
“嗯。”
茅若雨也没有隐瞒,坦然道:“奴家体内寄宿着于璇灵之魂,而姑娘也...此事当真无妨?”
杨婵贞嗓音透彻,悠悠道:“三魂已分离上万年之久,两者之间早无联系。
而且,魂魄于生命而言何等重要,既世间有六道轮回,又何曾不能说魂生心智自我?”
茅若雨眼神一阵闪烁:“杨姑娘的意思是——”
“夫人从一开始,便是天魂。而我则是命魂。”
杨婵贞轻抚至胸口耸峰,不急不缓道:“你名为茅若雨,而我名为杨婵贞,现在如此,将来亦是如此。至于所谓‘于璇灵’早已成为万年前的遗物、一份虚名,何须惴惴不安?”
“......”
茅若雨抿紧朱唇,沉下心神,感受着识海中几乎心神相连的两股魂魄,不安忐忑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
确如所言,她至始至终都是茅若雨,而非她人。
“——收神!”
林天禄蓦然一拍双手,面露开怀笑容道:“魂魄之事既已想通,我们便无需再烦恼多想了。往后能安稳幸福的过好日子就行。
这等神神叨叨之事再掰扯下去,怕是得纠结个三天三夜都不安生。”
茅若雨闻言失笑一声:“相公这般也太过大大咧咧啦。”
她心神稍安,露出舒缓又有几分好奇的表情,将白嫩耸峰间的玉坠抽出,连眨美眸:
“不过,既有天魂与命魂,这枚心海冥灵坠之中的‘于璇灵’又是...”
“她并非余下的识魂。”
杨婵贞摇了摇头:“当初我能隐约察觉茅夫人身上的熟悉亲切之感,但对璇灵姑娘却并没有。”
林天禄疑惑道:“那璇灵又为何会自称‘于璇灵’?”
难道刚好就是同名同姓?
沉默片刻,林天禄与茅若雨对视一眼,齐齐垂肩长叹一声。
“奴家可当真要被绕混了脑袋。”
“此事...还是等璇灵她从沉睡中复苏后再谈吧。”
林天禄正色沉声道:“告诉她这些万年前事,应该能想起些前尘往事。”
杨婵贞微微颔首,侧首抬手示意道:
“既然如此,先生与夫人不妨先到书阁瞧瞧。我正好为你们去准备些晚膳饭菜,今晚我们便在竹屋内休憩一晚。”
“那就叨扰杨姑娘了。”茅若雨难却盛情,连忙欠身行礼。
随杨婵贞一路接引,二人很快回到了石窟秘境之地。
...
“诶——”
茅若雨扬首望向连绵不绝的古朴书架,娇颜一时呆然失神。
她虽是临月谷的前任圣女,但也未曾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壮观书海,这才真正意识到,杨姑娘所说的‘藏书很多’究竟是何概念。
念及至此,她顿时以相当微妙的眼神看了看一旁的杨婵贞。
“此地有不少术法密卷,亦有历史古籍,可谓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哪怕是我都不曾尽数浏览。二位随意便可。”
眼见杨婵贞背影潇洒的飘然离去,茅若雨这才收回眼神,低声道:“相公,我们现在是要...”
“当然是认真看会儿书。”
林天禄拍了拍美妇香肩,爽朗一笑:“瞧一瞧这千万年前的古籍文采如何。”
茅若雨哑然失笑,索性也放下心中杂念,跟随着他一同走进书海,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两侧密密麻麻的古籍书册。
对于秘籍、历史之流她倒是兴趣不大,但若找到些炼药法门、药谱之流,或许还能——
没走多久,美妇顿时颇为惊喜地轻咦一声,很快从书架中取出一本古籍翻看起来。
“......”
不知不觉间,数个时辰悄然而过。
直至杨婵贞带着几分笑意出声提醒,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书阁,回到竹屋内坐下享用了一顿清爽晚膳。
...
夜色寂静、星月溢彩。
位呡山山巅之上,仰望星空更能瞧见漫天璀璨星辰。
而竹林之间,正有一抹水白倩影正沿道而行,不时驻足张望,直至少顷后才寻得道路来到了所谓‘呡青池’旁。
“竟当真是露天的浴池...”
茅若雨悄然走来,好奇打量了两眼。
这呡青池好似刻意挖凿出的水渠圆坑,莫约五丈宽度,其中盛满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浅绿池水,仿佛倒映着苍天之上的一轮弯月。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安静坐于其中的曼妙美人。
秀美粉嫩的背脊尽显裸露,在水珠莹润下仿佛流转着翠玉色泽,仿佛浑然天成的完美身段,瞧着便令人有些心驰神往。
若是细瞧,还能隐约望见水雾后精致圆润的粉白香肩,以及那一轮半没入池的浑圆耸峰,毫无拘束地展现些诱人妩媚。
“——茅夫人,快些入池吧。”
杨婵贞拢发回眸,轻声道:“这呡青池水颇有些效力,二更时分聚天地之息,更可蕴养女子阴气,浸泡一晚对身子极好。”
“你——”
茅若雨呼吸一滞,怔然看着眼前美人容颜。
入池浸身,自然没再带着遮掩面纱,一眼便能瞧见真容全貌。
“你...当真与奴家很是相像。”
哪怕林天禄不久前已与她说起此事,如今亲眼一见,仍让她倍感惊讶。
或许算不得孪生姐妹般尽数相同,但面轮五官当真有神韵相似,仿佛血缘相亲一般。
“相似亦是缘。”
杨婵贞微抿朱唇:“机会难得,夫人便坐下与我聊聊吧。”
茅若雨脸蛋泛红,轻嗯一声。
此次深夜前来入池,不仅为洁身洗尘,同样是想私下与杨姑娘单独谈谈心。
毕竟今日经历和听闻的种种,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心思浮动间,她随手将胸前系带解开,丰满硕大的耸物倏然从绣纹胸兜中蹦跳而出,荡漾起阵阵惊人的白嫩波涛,娇艳梅花昂扬而立,随波峰跳荡而划出数轮异彩媚痕。
杨婵贞轻眨紫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
茅若雨垂首强忍‘审视’视线,脸蛋愈发红润,索性将包裹胴体的水色纱裙直接分解散去,玉体尽裸,匆忙踏进了呡青池。
但刚一坐入池水,胸间突然传来肌肤相触之感,令她顿时香肩耸立,吓得浑身一抖:“杨、杨姑娘?!”
杨婵贞收回‘掂量’的右手,神色淡然道:
“怪不得先生他会如此喜欢。”
“......”
茅若雨满脸通红地捂着胸口,一时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杨姑娘瞧着淡漠如仙,怎得也有这般不着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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