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毒蛇一案

嘲讽的盯视着宴席上满脸假笑，相互吹捧，互相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的宴客厅。它发出了几不可闻的丝丝声，似是在嘲笑着这些人的惺惺作态。“啊。蛇。”站在主桌右侧后方的宫女一声尖叫后，咚的一声，晕倒了。随着她那一声惨叫，宴席乱了。有“啊，啊，啊”惊恐未定的尖叫声，有大声“护驾、护驾”的吼音，有“蛇呀，快来人呀。”的叫喊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又夹杂着桌翻杯碎盘落，脚步杂乱移动的声音。“不要慌乱，一条蛇而已。都安静下来。”皇上音线不变，处变不惊的声音，虽不大却出奇的具有安抚效果。果然各种声响逐渐消失。那条青花蛇没有想到自己一出场就这么隆重，它自认为低调是它行事的准则。席间只有两人没有动，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一位当然是真龙天子皇上，他是真龙化身，这小小毒蛇还放不到眼里，另一位则是坐在最未的灵贵人，人家本就是冰山，就是有什么惊慌估摸着也显示不出来。皇上满腹猜疑的看了眼灵贵人，他心思百转，可不会以为真以为是冰山美人才表现的镇定。

    青花蛇蜿蜿蜒蜒吐着信子，追着惊跳躲闪着的赵贵妃身后不放。一开始众人在慌乱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怪象。镇定下来后，都惊疑是何原因会仅追赵贵妃一人不放。赵贵妃躲闪狼狈，本有的婉约贤淑全然不见。一脸的惊慌，发髻歪斜，衣衫凌乱，花容失色，朱环玉饰掉落四处，腿脚磕绊。她曳地衣裙一不小心勾到了倒翻的桌角，整个人向前倾倒，将发髻上仅剩的丹凤朝阳飞了出去。紧跟在身后的青花蛇，弃了赵贵妃直奔丹凤朝阳而去。赵贵妃被严嬷嬷从地上扶了起来，潸然欲泣，恨眼看着那条追了她半柱香时间的青花蛇。只见青花蛇将丹凤朝阳衔入口中，蛇牙一下就将丹凤朝阳咬断了。然后蜷曲身子不动了。禁卫军赶到及时将一条死蛇处理了。

    “南段，后宫怎会有蛇出现？彻查此事。”皇上交代了一句就移驾辰寝宫，丢下了本以为会被皇上安慰的赵贵妃。赵贵妃欲唤住皇上离去的脚步，就听南侍卫道：“臣定不辱命，一定给赵贵妃一个交代。”赵贵妃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离去，噙着的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两腮，凄苦哀怨的神情只有搀扶着她的严嬷嬷瞧得清楚。

    南段依命开始彻查这件事情的始末。睿王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他不是受邀之人，无人在意他。参宴各嫔妃由自己宫人接了返回宫待查，灵贵人本就一人赴宴没带任何宫人，也无人可带。她一个人等大队人马撤离后，最后一个离开永福宫。她好心的扶起了翻到在宫门旁的矮几，顺手捡起几片矮几下碎裂的青花瓷酒罐的碎片。尚书中司侍郎夫妇留宿宫中，只得等事件水落石出方可离去。两人极为后悔曾经想攀赵贵妃升官发财，哪想却招来横祸。

    “启禀皇上，南侍卫求见。”桂公公在乾龙殿外伴着南段候宣。“宣。”皇上沉稳的声线飘了出来。南段入得乾龙殿。乾龙殿是皇上平日里处理政务，接见朝臣的地方，它的正中挂着太上皇御笔亲题的<>

    “启禀皇上，经过微臣细致勘察现场，取证口供，调查核实，终得出此事涉及到赵贵妃、瑾婕妤、慧妃以及尚书中司侍郎夫妇。”因涉案人数众多，涉案人员关系复杂，所以，南段缓了口气看了眼皇上，不加任何个人感情和分析的继续禀报所查实的内容。“青花蛇因其身体表面附有青白花纹，故民间命名为青花蛇。它在我国乡野中较为稀有，它只在赤奴王国所在的森林中存活。此类毒蛇移动速度极快，毒液可是人产生幻象，而后侵蚀神经，造成中毒人全身抽搐直至死亡。后宫出现此毒蛇是人为带入，带入者已查证是尚书中司侍郎夫妇的随身奴仆，他趁永福宫宫人搬酒入殿时，将其装入倒空的酒罐中，运入永福宫。该蛇提前已喂食了□□，故在咬碎丹凤朝阳珠花后僵死当场。至于丹凤朝阳，此乃前年赤奴王国朝贡之物，皇上大婚之日将其赏赐给瑾婕妤。瑾婕妤为在后宫可便宜行事，将其转赠赵贵妃。赵贵妃诞生当日就佩戴了丹凤朝阳引起毒蛇追咬。赤奴王国朝贡的丹凤朝阳本无吸引蛇类的特性，但是臣在断裂的丹凤朝阳中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丹凤朝阳曾被人涂抹了蛇果的汁液。蛇果是一种生长在森林深处潮湿地上的爬藤植物，它结出的果实颜色艳丽，气味香甜持久，极易吸引蛇类。在我国民间因其招蛇而被铲除，很少能得到此物。当天因永福宫内燃有熏香，鲜花散发出花香，此味混在其中难以让人辨识。后来微臣在检查各嫔妃寝宫时，发现慧妃宫中床脚边有两枚已干腐碎裂的蛇果。经慧妃确认此蛇果确是她宫中所有，是皇太后因其色艳味甜命人赏于她品尝的。微臣已将尚书中司侍郎夫妇及仆从囚禁，赵贵妃、瑾婕妤、慧妃勒令禁足宫中，以待皇上圣裁。”南段说完又抱拳叩首。

    “南侍卫如何看这件事？可否有什么推敲？”皇上看着谨言慎行的南侍卫问道。“臣，惶恐。不敢妄自推断。”“但说无妨。”皇上有点不耐烦南段的谨小慎微。南段略有察觉皇上的不喜，赶忙将自己之前的猜测倒出：“皇上，臣以为慧妃娘娘在这件事情中嫌疑最大。她有引蛇的蛇果，因最近得皇上赏赐众多，故臣以为她会有此举是人之常情。而且她也有做此事的动机。试问后宫之中，除皇太后及赵贵妃谁人地位能出其左？”南段抬头看了眼皇上，在得到皇上的鼓励眼神后继续：“至于瑾婕妤，她有可能从中协助慧妃，也有可能并不知情，仅是凑巧将珠花送于赵贵妃。赵贵妃的父母进宫携带毒蛇，虽是仆人所谓不知情，但因管教家仆失职，也因追罪。”南段将自己的推测和结论陈述完后，看着若有所思的皇上，等待圣裁。皇上并未就此事分析，而是问南段：“南侍卫，怎么看这些和此案有关的奏折？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南段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傻傻的看着皇上，嘴里支吾着但是每一句整句。“算了，南侍卫退下吧。”皇上手扶额头，摆了摆手。“是，皇上。”南侍卫回应一声后，退出乾龙殿，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小桂子，说吧。”桂公公一扬手上拿着的拂尘跪倒“皇上，英明。正如皇上猜测，这件事情与皇太后、丞相大人都有点关系。”“恩，说吧。事情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皇上斜倚在桌边，等着桂公公的调查报告。“皇上，瑾婕妤在一次佩戴你赐的丹凤朝阳珠花时，珠花掉到了地上，凤衔的明珠有所松动。故瑾婕妤将其赠送给赵贵妃，以脱其责。赵贵妃让严嬷嬷将其收下时就已发现了珠花存有松动却未挑明，依旧收下，其心何思不得而知。携带青花蛇入宫的尚书中司侍郎仆人，以前曾是丞相家的佣人。据查是因在丞相家摔坏了当时还是大小姐的慧妃娘娘喜爱的琉璃盏灯而被遣送给尚书中司侍郎赵楣巩府上的。前些时日有人曾在丞相府周围见到过他，他当时表情慌张，怀里揣了什么物什。奴才以为是装有青花蛇的酒罐。丞相大人前些日子奉命去赤奴王国参加国王寿宴，回来后奉太后懿旨进宫觐见皇太后及慧妃娘娘。他曾将从赤奴国带回的蛇果献与皇太后品尝，还就慧妃如今在后宫的地位如何巩固提升一事与皇太后商议。丞相回府后，皇太后命身边何嬷嬷将蛇果转赐慧妃尝鲜。故南侍卫在怡慧宫发现有蛇果也实属正常。

    赵贵妃在诞辰宴受了惊吓并崴着脚踝，太医虽说无大碍，但赵贵妃身子羸弱依旧病卧榻上，瑞妃多次探望都被拒门外。慧妃自此事发生后去了皇太后寝宫，要求皇太后主持公道，大喊冤枉。皇太后认为这件事是偶然发生，不因大肆勘察，弄的后宫人心惶惶。她劝慧妃好好在宫中等待，事情终究会有结果的。慧妃才悻悻然回自己的寝宫。琴容华劝其姐姐瑾婕妤给皇上认错，被瑾婕妤轰出寝宫。瑾婕妤声称自己本无错，何来认错一说，说琴容华猫哭耗子假慈悲，让她少来寝宫叨扰自己。”小桂子公式化的语气汇报完后，面无表情的等着皇上发话。

    皇上漫不经心的问：“冰山美人灵贵人呢？她自事发之日起有什么动静？”小桂子深锁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说：“皇上，灵贵人，有些时日没有出自己的寝宫了。据她宫中的小邓子汇报，灵贵人每天都在自己的内阁里，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可以见着一个面外，其余时间内阁窗户紧闭，不知其在内阁中干什么。”“哦，这倒有趣，走，朕去瞧瞧。”皇上的兴趣被小桂子汇报的消息给调动起来，将后宫出现毒蛇一事忘记了。亏得有些人，眼巴巴的等着构陷别人呢，却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