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目的

，但我不希望这件事……或者他本身，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她停下脚步。抬头斯——冰龙这才意识到她其实不高，在北方人里甚至算得上娇小，但她总能让人忽视这一点。

    “所以我才选择接受克罗夫勒的‘建议’，向你求助。”她平静地直视着伊斯，“你是一条龙，一条令人难以置信的拥有善良本性的龙。足够强大，又不会轻易被人类的利益所左右，我并不需要你刻意保护格瑞安家，只希望你的目的足够单纯——找到那个孩子，把他带到任何一个你觉得能让他得到照顾的。安全的地方……远志谷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垂下双眼，眉间的纹路里终于现出几分同情：“那个男孩儿已经遭遇了太多他不该遭遇的……他理应远离这些纷争。”

    伊斯好一会儿没有出声。赛琳向他求助的原因与他的猜测不尽相同，而他怀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真能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单纯”。

    说到底，让他来到这里的。也并不是那个不幸的男孩儿。

    他有什么立场指责赛琳?格瑞安的“自私”？他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知道有谁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依旧将那个男孩儿的生命于一切——埃德会，娜里亚也会。

    哪怕只是为了面对他们时毫无愧疚……

    “我会找到他，也会保护他。”他坚定地开口，“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阻拦。”

    .

    密集的雨点落了下来。

    北方初夏的雨有着明快的节奏，不会过分缠绵。也不会过分热烈。沙沙的雨声里，林间茂盛的草木被敲打出沁人心脾的气息，深深浅浅的绿铺满整个视野，令人心旷神怡。

    塞尔西奥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没有焦距的双眼怔怔地对着洞外雨幕中生机勃勃的世界，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一切。

    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还能“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双眼似乎永远都在一个世界……许多个世界。有时他数高耸的塔楼，高低错落的屋宇，后花园里漏下的阳光；有时他一般的远山，山顶一抹淡淡的白，分不清是云还是雪；有时他眼的金发和总是带着怒意的眼睛，蓝天空上一掠而过的白影；有时他闹的街市，在褪毛的小狐狸在荒草间嬉戏，落在光滑地板和草地上的血，土中咆哮而来的敌人，点敲打在闪亮的盔甲上，器的寒光和发黄的獠牙，不见底的黑暗……

    他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过去，哪些是现在，哪些是未来……或哪些属于他，哪些属于另一个他。

    但这并不会困扰他——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一切，然后遗忘。

    有些画面会留下淡淡的影子，有时他会想要记住一些什么……但他抓不住它们，就像抓不住一片雪花。

    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向洞口，遮住了他的视线……或没有。

    满头白发的老人洞外连绵的雨幕，微微皱眉，回头时，目光却是温柔的。

    “讨厌的天气，是不是？”她走过来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低声对他说话，“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到了。

    他把头微微转向她——那只是某种本能的反应。

    他不觉得讨厌，也没有担心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并不在意。

    他曾经在意过什么吗？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有一瞬间，心中恍惚浮起这样的疑惑……然后像一滴落入水中的雨一般消失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