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多周目·老妪

    熟悉的下课铃声，仇余枕着书本醒来，讲台上收拾好东西的李老师高贵冷艳地出门。

    “老师对不起……嗯？”嘟囔了一句，仇余少年你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想得有些脑阔痛的仇余挠挠头，然后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盛华颜。

    “心情为什么有点小激动呢？”

    ……

    仇余来到咖啡馆里，意外顺利地找到盛华颜，意外地发现她身边还有位老妪。

    身材矮小佝偻，披着一件仿佛西方奇幻影视作品中地精的那种袍子，身后留下一道淋淋湿的水迹，从盛华颜的座位到店门口，更远地通向仇余来路的另个方向。

    咖啡馆里来回行走的客人对此视若无睹，冷漠无比。

    仇余眼神飘忽，视线落在一个从自己身边经过走向门口的服务员身上，对方两手还分别提着个手足乱舞骂骂咧咧的低年级学生和他的玩具水枪，滴滴答答。

    又回过头望向大小姐，担心是那位看似强硬实际上容易心软的大小姐遇上了什么事，仇余快步地向那里走去。

    有些意外先注意到他的竟是那背对着他的奇怪老妪，转过身对仇余露出干巴巴的笑容。

    面上密麻深刻的皱纹像古树的年轮，笑起来没牙的嘴让他想起自家老哥曾经盘到开口最后哄骗自己吃掉的那两枚核桃。对方的发丝苍白如雪没有半点灰色，这位老妪看起来起码八十多岁，也许九十岁不止了吧？又是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倒是自己从这老妪身上没有察觉到半点恶意，更难得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之意。

    难道之前认识吗？

    “仇余同学你来了。”

    这个时候盛华颜也注意到仇余的到来，刚说了一句话，便又叫老妪给缠住了：

    “刚刚让细伢子都闹腾起来的那个声音很好听……是有好多人不间断地每天都在那一个个小盒子里唱戏吗？”

    抬手颤颤巍巍地指向玻璃外的喇叭，老妪的声音虽然沙哑，说话却意外地还算有条理，慢悠悠的，听起来还不算费力。

    不过……

    “沙哑”？

    仇余又隐隐有些脑痛，觉得这个形容词不久前好像自己还曾用来形容另个人。

    没待他想起个所以然，便听见盛华颜耐着性子向对方解释：

    “不是，奶奶那个叫广播，里面的声音都是之前就准备好的……就像您看我们读的书啊，上面的字总不会每次都是一个个抄上去的吧？”

    “可奶奶我没读过书啊……”

    “……”

    盛华颜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老妪幽幽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细伢子有细伢子来找啊……年轻真好……那奶奶就要走啦，就不多加麻烦啦……最后想问问细伢子啊，那盒子里的小人唱的是什么戏啊？他是不是还唱过一出让奶奶想家的戏啊……”

    “我们学校的话，下课应该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至于奶奶您说的那个……好像有此类主题的曲子有很多啊，如果是同一个人的曲子……是《思乡曲》？”

    盛华颜有些拿不定该怎么回答，这就涉及她的盲区了。

    不，是正常陌生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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