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开纸条,里面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秦子阳微皱眉头,随后又将祁管事唤来,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带着黑子驾马离开了侯府。
雪神山,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巍然屹立,高耸入云、山上的奇花异草更为这座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传说,此山出过龙凤,当地的百姓很是尊敬,奉若神明,因此得名。
连着下了四天的雨,好在今日晴空万里,满山葱郁的树木与湛蓝的天际,缥缈的几缕白云,恰好构成了一副雅趣盎然的山水之色。
只见一墨色长衫的男子,朝着一身穿深蓝长衫,上面精细的纹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蟒的男子,抱拳作礼。
“秦侯不用如此多礼,本宫不过就是微服私访”
慕容星楚言语之间,故意加重‘微服出巡’四字。虽未严明为何,可端看他出现在幽州的地界上,便知非话中那般,只是简单的出巡那般。
“十弟在幽州任监军也有一年了,不知可有说过何时回京啊?”
慕容垂文本就是武将一个,现在皇后娘娘重新掌了后宫的权利。母妃在后宫之中多受限制,就连朝堂上,没了老六,又多了一个老八。
他是嫡皇子,大御虽有规矩立长为先,可这么多年父皇的行事作为,显然是没有将那些规矩放在眼中。当初与老六争斗多年,已是身心疲惫,好不容易如今成了太子。安生的日子还没过两天,这老八突然冒了出来,加上还有一个老十。这两兄弟自小就是看不透,尤其是皇后娘娘。
“回太子殿下,十殿下在破军之中与众将士之间相处还算融洽,臣并未听十殿下说起过回京之事。”秦子阳虽不喜面前这个太子,可言语之间还是毕恭毕敬。
“这老十啊,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的,与本宫不同。这些年与青云相斗,朝堂之上,本宫依旧还是向着武将为多。”慕容星楚一边说话一边还不忘偷偷瞧上秦子阳两眼。见他依旧是面不改色,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不动,又道“幽州常年战乱,虽说有十八州城,可到底是混乱了一些。秦侯这些年在幽州也甚是辛苦,这京中尚有武将职缺,凭秦侯的本事与军功,若是回京,必是重用啊”
秦子阳眉眼精明一笑,这太子殿下想必是听说了十殿下在幽州的作为,怕他将自己收入麾下。想必这才是,亲来幽州的目的吧?
“谢太子殿下,我秦家世代镇守幽州,且那蛮夷部族,我等更是了如指掌。若是换将,怕是死伤无辜、、、、、、、”
慕容星楚面上淡淡一笑,言语之间也很是通情达理“秦侯说的是啊,这幽州世代都是秦家在镇守。这十八州城的百姓,更是对秦家的尊过了皇庭,这一份威严,岂是能随意丢弃的呢。不过本宫方才所言,还望秦侯好好考虑一二,也不用着急做决定。左右这任职的旨意,还有些时日才能下来。”
话语虽通情理,可眼中却毫无温度。微微了一个抬手,远处戒备的护卫,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木盒,躬身奉到秦子阳的面前。
慕容星楚又道“清宁郡主如今想必是在侯府中吧?本宫来时,曾去万国寺看望了一下姑父,这东西便是姑父让本宫为婉儿带来的。”
黑子上前接过木盒,秦子阳淡淡一笑“谢过太子殿下”
“罢了,秦侯,本宫对你给予厚望。朝堂虽有风雨,可也抵不过‘正统’二字。青云与本宫相斗多年,不过潦草自亡,老八虽有才能,不过是靠着后庭,可本宫不同,秦侯好好思量吧”
说罢便领着护卫离去,独留下密林之中墨色的两个身影。烈阳斜照,透过重重密叶,将余晖铺洒在他的脸上。似是感觉不可融化的严寒,随即调转了方向。林中似有风起,吹起树叶遮挡了斜阳。
“侯爷”
黑子捧着木盒上前,秦子阳径直打开。里面是一些简单的小孩子玩具,还有一块已经发霉的芙蓉糕。
“看来皇后娘娘终究是忍不住了,不然慕容星楚也不会来幽州犯险。你让暗卫多盯着,势必要看着他安然出幽州地界”
“是”
慕容星楚来幽州,皇后岂会不知道。想必一路上都有不少的危险等着,要是在幽州的地界出事,恐会惹陛下生疑。边疆镇守将领与朝堂有勾结,这是陛下所不能容忍的。就像当年的先太子,还有被言语刺激所怀疑的陛下。
秦子阳捧着木盒回到侯府的时候,院子中撑起了两把伞。两个女子安逸的躺在躺椅上,身上也只是盖了一件微薄的袍子。闭着眼睛,悠闲的睡觉。
秦子阳上前拭了拭桑榆的额头,见已经恢复正常,这才舒了口气。眉眼温柔的蹲在苏婉儿身旁,为她将耳边的落发轻轻的放在耳后。
“哥哥”
桑榆本就只是闭眼休息,见有人在探额头,睁眼便瞧男子温柔的面庞,不由得有些惊愕。
从小到大,哥哥脸上更多的皱眉,这温柔的面容还是头一次见到。
“嫂嫂说,昨夜梦魇,今日天气尚好,谁知在院中睡着了”
秦子阳“嗯”了一声,发现苏婉儿的手有些微凉,起身将身上的外袍褪下,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穆安就要从王庭回来了,若是瞧见你这样子,怕是又要耽搁有些事情了”
苏婉儿垂下眼帘,点了点了头。秦子阳将木盒捧上,看了看睡眼宁静的女子,轻声又道“晚些时候再将她唤醒吧”
桑榆看着离去的墨色身影,心中愁苦难当,紧紧握着手腕上的相思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余晖撒进清静的院子,四周吹来微凉的晚风。苏婉儿紧了紧身上的长袍,闻见淡淡的幽蓝香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唯有简姑静静的站在身后,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