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笑着摇摇头:“若是拿遗旨的人不够分量,谁能认呢。”
陈小桑抠手指:“只有你了吗?”
“老臣子不多了,能有分量拿着遗旨的人属我最合适。”
本来就是他与圣上对削藩最坚定,由他提出来也最稳妥。
“我恒儿是为了这遗旨没了的,当爹的总得为他讨回公道不是?”陈阁老敛了笑容。
陈小桑心情沉重。
沈睿庭对着陈阁老行了个弟子礼,恭敬道:“学生受教了。”
陈阁老笑着看向沈睿庭:“你受到什么教导了?”
“先生为了百姓安居,可以牺牲自己,这就是最值得敬仰的。”沈睿庭应道。
陈阁老收敛了笑容,沉重道:“藩王过多,各自统领,管理混乱,再逐级贪墨,真正落到实处的,十不存一。”
他叹口气:“圣上多年心愿就是削藩,你们往后也尽力做成此事。”
沈睿庭深色沉重:“学生知晓了。”
陈小桑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难受的不想说话。
陈阁老带着他们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就推辞自己困了,让他们回去。
在陈小桑扭头要离开时,陈阁老又喊住了她:“明儿带上你二嫂和侄子来家里玩呐,我让你干娘给你们多备些好吃的。”
陈小桑应了声,才跟着沈睿坐着马车离开。
一向喜欢与沈睿庭说话的她这会儿沉默不语。
沈睿庭偷偷看了她好几眼,见她蔫儿巴巴的,就宽慰她:“先生如今只是成了众人的眼中钉,不一定会有事。”
“我怕这次削藩失败。”陈小桑叹口气。
那些藩王世世代代在封地上舒舒服服,如今圣上想将他们的封地夺走,他们哪里会愿意。
这事还是陈爷爷提出来的,他们肯定会把陈爷爷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沈睿庭眼神坚定:“若是成功了,就为你爹娘报仇了,也达成先生的夙愿。挖出毒瘤,以后百姓日子会好过许多。”
陈小桑就道:“要不我们也找个庙拜拜,求他们保佑?”
沈睿庭沉默好一会,才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是心里寄托,让自己心安的。”陈小桑坚持道。
沈睿庭想了想,道:“等我休沐了与你一块儿去。”
两人的约定并没用,第二天一早就下了圣旨要削藩。
告示贴得满京城都是,百姓们又喜又慌。
陈小桑不管外面是不是炸开锅了,傍晚就带着二嫂和两个柱子去了陈家。
陈二夫人果然让厨房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两个柱子吃得很高兴。
陈阁老更高兴,每个人都给了礼物。
他还特意拿出两个精致的黑桃木匣子,对陈小桑和二树媳妇道:“这是你们奶奶的嫁妆,今儿就给你们了。”
二树媳妇不敢收:“我是庄户人,用不了这些好东西的。”
这木匣子不大,看着像是首饰。
她们跟老爷子也没怎么往来,哪里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哟。
陈阁老不乐意了:“庄家人就不能有好东西了?爷爷给的就拿着,往后你也多过过好日子。”
“哪有人逼着人家收礼物的。”陈小桑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