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他们并没有吃什么硬菜,所以只花了二百多文。
他们一回家,陈二树便点了个油灯,带着陈小桑坐在桌子前,巴巴对陈小桑道:“小桑啊,你给二哥念念。”
陈小桑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厚厚“一封”信。
瞅见这信,陈二树更激动了。
陈小桑从第一张开始给他念。
大柱写的全是白话,哪怕没怎么读书的陈二柱也能听懂。
陈小桑读完五张纸,嗓子已经开始疼了。
沈大郎端了杯水放在她手边,道:“你先歇会儿,我帮你念。”
陈小桑捧着杯子,也跟陈二树一般巴巴瞅着他。
沈大郎拿起信,简单整理了下,将陈小桑读过的信纸放到一边,拿起剩下的纸张,顺着念下来。
修长的手指搭在纸上,将纸窝出浅浅深深的褶皱。
陈小桑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手真好看。
沈大郎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清亮,每个字都咬得清楚。
陈小桑小口小口将杯子里的水喝完,问他:“你累了吗?”
沈大郎道:“不累。”
既然他不累,陈小桑便安静坐着继续听。
信写得详细,连如今家里一天能收多少鸡蛋都写了。
最前面是陈老汉和李氏的挂念。
等两位老人说完,便是二树媳妇口述,大柱记录了。
一听到自个儿媳妇说话,陈二树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句话。
因着是大柱记录,二树媳妇当然不能说什么私房话。
她只是把两个孩子的事说给陈二树听,说完两个孩子,又说了家里的一些事。
陈二树边听边感叹:“三柱又学新书了啊?那不是过两年也能去考秀才了么?”
“四柱都会写自己名字了?比我强。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爹。”
沈大郎等他感叹完,才继续念。
二树媳妇总不好一直说,所以四页纸后,便换成大树问他们好不好了。
陈二树嫌弃道:“大哥真不懂事,不知道让我媳妇多说一会儿。”
陈小桑帮着大哥鸣不平:“大哥也是挂念我们,你若是挂念二嫂,便给二嫂写信呗。”
信里的大哥还在不舍他们呢,她才不忍心大哥被二哥嫌弃。
陈二树一点没生气,还很高兴:“小桑啊,你一会儿帮我给你二嫂写封信吧。你别写得文绉绉,跟大柱这样就成了。”
陈小桑:“好呀,等我们的信念完了再写吧。”
“一会儿我该忘了,你先帮我给你二嫂写一封信,咱再往后念。一会儿想到什么,咱再写下来也是一样的。”
陈小桑看着还剩下不少纸,便答应下来。
正好能让沈大郎歇歇。
她回自己屋子拿了笔墨纸砚,又往砚台加了水,拿了墨锭磨起来。
等准备好,她端正坐姿,对陈二树道:“二哥,来吧。”
陈二树按下心底的激动,张口便是:“媳妇,我在京城天天想你。”
陈小桑才要写,沈大郎便将她手里的笔抽了过去。
沈大郎指指茶杯,对陈小桑道:“我渴了,你帮我再去端杯水过来吧。”
陈小桑不做多想,拿了茶杯往厨房去。
等她走了,沈大郎才道:“二哥,你给二嫂的信由我来写吧。”
陈二树不在意,毕竟谁写不是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