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僧人这么一说,又连忙战战兢兢匍匐下跪道:“圣上这是要折煞微臣了,圣上蒙尘,微臣不能前去救驾,已是死罪。如今燕贼篡逆,夺得大宝,让圣上四海漂泊,臣心如刀绞,恨不得为圣上屈身赴死,又岂肯因富贵而变节呼?”
年轻僧人扑通一声跪在沐晟眼前,尚满眼泪痕地说道:“哥哥,弟弟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投奔你了,还请哥哥收留。”
两老僧见状连忙匍匐跪下,哭声喊道:“圣上。”
沐晟伸手搂过年轻僧人放声大哭道:“我苦命的弟弟,你可是要折煞你哥哥么?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弟弟,都是我主。哥哥就是豁出这西平侯不当了,也定然想办法护你周全,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送圣上回京南面而坐。”
四人在迷失脏哦能抱头痛哭,相拥的两兄弟久久不肯松开,这场景,就算是铁石心肠见了也会瞬间化为绕指柔。
这三个僧人,正是建文帝朱允炆、监察御史叶希贤和尚书杨应能。
沐晟扶起建文帝坐下便拜道:“陛下且在此稍歇息几日,其他的事情,臣定会想方设法,还请陛下宽心住下。”
临别时,君臣四人又是大哭一场才挥泪而别。
沐晟出得书房,连忙叫管家前来道:“你立刻前去通知沐昂和李浩,让他们明日一早就来,不得有误,还有,也不可让别人知道他们要来我这西平侯府。”
管家领命,慌忙前去通报。
沐晟仰望夜空,长叹一声喃喃道:“愿上天护佑,高祖护佑,祖宗护佑,愿陛下能读过难关,所有的罪过沐晟一力承担,只是不要再为难我这个苦命的弟弟了。”
沐晟一夜未眠,临近卯时初刻,门房前来通报,说是都司沐昂求见。沐晟慌忙令人引沐昂来到卧室,沐昂温文尔雅又雄姿英发,也正暗自诧异道:“二哥为何不在书房见我,却是要在卧室见我?”但兄弟二人历来心意相通,知道二哥并非孟浪之人,此举定是事出有因,因而加紧一步自去沐晟卧室。
“二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沐管家前来通报,我一夜未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沐昂一入卧室门,便连珠炮地问了起来。
沐家兄弟,虽然相差十岁,但从小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因此兄弟至亲,却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见沐晟双眼沉重,似乎是一夜未眠,沐昂心中也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但是二哥没说,他也不好一再询问。
沐晟唤沐昂坐定,门房又来传话道:“李浩李公子前来拜会。”
沐晟连忙让人引李浩入卧室,李浩也犯嘀咕,心中暗道:“西平侯爷今儿是怎么了?往日有事相商都是在书房,今日一反常态,莫非有重要的事情?”
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浩三步并作两步往沐晟卧室赶去。这李浩是文武全才的公子,又生得器宇轩昂,和沐晟兄弟更是趣味相投,因而互相引为至交。
李浩进门,见沐昂也在,登时心中一紧,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沐晟引二人坐下道:“二位贤弟,为兄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同时我要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二位贤弟也不需要问,再过半个时辰,等你们见到来人一切自当明晓,只是还请二位贤弟对天发誓,今日之事,今日所见之人,除我们三人之外不得有第四人知晓,可否?”
沐昂,李浩见沐晟脸色凝重,才知道事情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药严重,但平素里敬重沐晟为人,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因此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建文帝三人也是一夜未眠,他们还兀自在感叹,自沐晟安排他们香汤沐浴之后,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正这时,沐昂躬身求见,叶希贤开得门来,沐晟、沐昂、李浩鱼贯而入。沐昂一见正中端坐的应文和尚,登时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就跪下哭道:“臣弟沐昂拜见吾皇万岁,不知陛下在此,沐昂死罪,请陛下宽恕。”
李浩见状,依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因为这举动太过突然,太过于不可思议了。沐昂跪行到建文帝身边痛哭道:“我的陛下啊,我的哥哥啊,我日思夜想,今日在这里见到你,我心下才稍安啊!”
李浩方才幡然醒悟,连忙匍匐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君臣一行又回到密室,说起来此的艰辛,君臣又是一番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