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执澜先睡着了,颂听到身后渐渐没了声响,偏过头去,看到小蓝鸟双手并拢垫在脸颊下,睡姿很乖。
他轻手轻脚地跨下床,去阳台点了一支烟,烟雾随着夜晚的凉风袅袅飘散,猩红的一点火光在指尖忽明忽暗。
他只抽了两口,便燃到了尽头。
这十分钟足够他想了很多,没有逻辑,漫无目的地想,最后只得出个结论——再忍忍吧。
颂又点了一支烟,拿起手机,打开购物网站,添置了一批新的alpha抑制剂,升级长效款,注射一支可以持续生效一整周。
小东西的分化期还有两个多月,最多十针,他就能等到最后的结果。
第二支烟一口没抽,便烧至末端,烫到了颂的指尖,他有些懊恼地扔掉烟头,心头一跳,总觉得这像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预示着他将会等到那个不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颂点燃了第三支烟,这次是一口接一口猛吸,抽到肺疼头晕,缭绕的烟雾迷了他的眼。
颂眉头紧蹙,将烟蒂狠狠按灭在栏杆上,又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alpha又怎样?还怕小崽子飞了不成?
飞了也给他抓回来,小鹦鹉罢了。堂堂一只猛禽,还怕这个?
老鹰抓小鸡,天经地义。
颂用了三根烟的时间,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建设:就算执澜分化成alpha,照抓不误。
谁让这小东西……这么欠草。
颂回到房间,重新洗漱一遍,散掉一身烟味,钻进被子里。
执澜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傻傻张着嘴,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颂放任自己被他蛊惑,将脸凑过去,高挺的鼻尖抵住他的唇瓣磨了磨。
还是樱桃的甜香,掺着一丝薄荷的凉,是小东西睡前使用的牙膏。
这阵香气让颂的心情好了不少,长臂一伸,隔着被子将执澜揽入怀中,另一只手关掉壁灯,在黑暗中闭上眼。
相拥而眠的姿势,带着十足的占有欲。
执澜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刚出壳的小鸟。新生的小鹦鹉很难看,秃毛大头,外加两根短圆的小翅膀,活像一只异形小恐龙。
执澜努力抬头,可他的秃头比身子还大,根本抬不起来,于是他“嘤嘤嘤”地哼唧,想要唤起旁人的注意。
这时一只巨大的翅膀伸了过来,揽住他轻轻拍了拍。执澜低头看去,他在一个鸟巢里,肚皮下是细密的树枝,还有些脱落的绒羽,垫在身下温暖又柔软。
大鸟?是爸爸吗?
执澜想开口叫爸爸,可发出的声音还是“嘤嘤嘤”,大鸟听到他的呼唤,用翅尖托起他的大脑袋,挠了挠他的下巴。
这下执澜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鸟,纯黑色背羽,眸中闪动着倨傲的精光,额头上方延伸出两道狭长的红色耳羽,鸟喙锋利,看起来凶巴巴的。
凶巴巴的大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突然低下头来,用喙尖温柔地蹭了蹭他的脑袋,接着将嘴中的食物哺喂给他。
这是执澜第一次体验飞禽类祖先的哺育方式,激动地扇动光秃秃的小翅膀,主动去咬大鸟的喙尖,随后他发现,这样的姿势,像在亲嘴。
嘤,你谁啊,怎么招呼都不打就亲人家。
大鸟喂饱执澜,便用翅膀将他揽在怀里,像在守护自己的雏鸟,张开巨大的羽翼,为小鸟提供温暖的庇护。
执澜被大鸟孵在翅膀下,全身暖融融的,享受了没一会儿,只感觉越来越热,热到喘不过气,于是他醒了过来。
鸟巢没了,羽毛没了,他不在大鸟的翅膀下,而是在颂叔叔怀里。
颂仍熟睡着,时常紧蹙的眉头难得舒展开,显得人畜无害。
执澜回味着梦里和大鸟嘴对嘴的感觉,盯着颂的嘴唇看了一会儿,斗胆凑过去,想试试给颂叔叔反哺。
他刚有这个想法,颂的眼睛便突然睁开,看到面前的执澜,瞬间卸去防备,声音沙哑道:“你想干嘛?”
执澜心里的小算盘落空,表情乖顺:“天亮了,叔叔。”
颂静静盯了他片刻,眸色渐趋深黯,视线在执澜脸上一寸寸刮过,忽然笑了。
一旦接受了两种不同的结果,再去看小崽子,像是看着自家猪圈里小猪崽,只要养肥一些,等他出栏,就能吃了。
这就是饲主的快乐吗?颂已经开始期待未来大口吃肉的场景了。
“起来收拾收拾,今天带你出门。”颂掀开被子,转身去了外面的公卫,将主卫留给执澜洗漱。
等两人清清爽爽坐上车,天色已经彻底明朗,颂为副驾的小蓝毛绑上安全带,将皮卡驶出庄园。
执澜全程扒着车窗往外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寒碜模样。在花下所里,他是一只笼养小鸟,毕竟没有人敢把国宝带出门溜达,弄掉了可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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