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婆子将小丫头领到了后院东侧的佣人房,此刻还不到歇息的时间,佣人房都是黑灯瞎火的。
两人停在了左数第三间的厢房门口,管家婆子踅身道:“前堂还有事等我办,你赶紧准备一下。衣裳放桌上了,打扮干净点,别让王爷看了糟心。”
小丫头颇为乖巧的躬身道:“知道了嬷嬷,您慢走。”
管家婆子点点头,一摇三晃的往前厅那边走了。直到婆子的身影消失了,小丫头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很快佣人房里亮起了昏黄的光,将小丫头忙碌的影子映在窗上。
卫夕从稍远处的大树后面闪出来,怯怯的看了一眼周围。反复确定没人后,足尖轻点一窜老高,正正巧巧地落在了房门口。
然而落地的力道没控制好,身上配着的武器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敢再动弹,等了一会,见屋内没有察觉这才站起来。
手指悬在门上时,她咻咻的喘了几口,这才下定决心敲门。身手虽然拿不上台面,可欺负弱小还不成问题。
“来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很快打开了屋门。
本以为是来领她上夜的前辈,谁知却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许是被吓到了,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身体一下子僵在了门口,薄唇哆哆嗦嗦的微张着,却只能吐出嘶嘶声。
卫夕眼疾手快,怕小丫头呼救,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脚后跟一蹬将门关上了。
动作一气呵成,连她自己都惊到了。
果真有做贼的天赋!
小丫头的个子不高,只到她的胸口,这会儿被吓软了骨头,双手奋力的掰着她的胳膊,嘴里发出唔唔声。
胳膊被挖的生疼,卫夕蹙了下眉头,掏出一支追魂镖按在她细嫩的脸上,低声喝道:“姑娘可是听好了,你敢叫我就划烂你的脸!”
小丫头生怕自己破了相,顿时放下了作乱的手,惶恐地冲她点点头。
她没再管这小丫头,保持这个姿势查看了一下房间。只见这房间很简陋,约莫十个平方,只有几件必备家具,而那件水绿的婢女服就放在方桌上。
发现目标后,她眼睛一亮,可当下又犯起了难。走的时候压根儿没带绳子,手里这丫头该怎么处置?
闷头想了一会,卫夕将小丫头往身前拽了拽,干脆打昏算了。
她将追魂镖收进了皮夹,学着君澄当初的样子,照着小丫头的脖颈下侧击了一掌,然而却不管用,小丫头又开始挣扎。
她不懂穴位,为了节省时间,只能砰砰砰地猛击起来。忘了第多少下的时候,小丫头终于瘫在了她怀里。是被打昏的,还是疼昏的,还是吓昏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丫头终于安生了。
卫夕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有气儿,若是初次动手就杀害未成年少女,这罪名会让她患上抑郁症的。
她用帕子堵住小丫头的嘴,将人塞进了木柜里,七手八脚换起了那身婢女服。
穿着夜行衣在王府里奔走,她现在还没那个本事,有了这身婢女服,在王府里行动还能舒心点。
大概穿好了这件齐胸襦裙后,她将桌上的发簪插在发髻上。见那领人的婢女还没过来,她把武器用夜行衣包起来,藏在了假山里面,只留了一个号箭揣在身上。
等她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杂役房时,正巧碰到了领人的婢女,名唤水玉。两人一边寒暄,一边朝寝房走。
晚上本来是王爷宴请宾朋的,卫夕支起耳朵使劲儿听,也没有听到热闹喧哗的声音。这章王府静的有些诡异,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看来章王那群人一定在偷偷捣鼓些什么,她旁敲侧击的问了句:“水玉姐姐,王爷的筵席还没结束吗?不知道何时回来就寝?”
“筵席还没结束,王爷不爱听戏,和宾客们正在前厅吟诗作对呢。”水玉念她初来乍到,年纪又小,不厌其烦的说道:“咱们王爷睡得晚,都是亥时才回寝房。你得先把王爷被褥里熏好香,然后给王爷生好热水,知道了吗?”
亥时才回来?这正好方便了。
卫夕笑吟吟的说:“知道了,谢姐姐赐教。”
水玉将她送到了王爷的寝房,又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卫夕阖上门,给房间大致分了几个区域——
左侧是卧房,放着紫檀八仙床和衣柜,被一个刺绣屏风跟外面隔开;中间最简单,摆着红木桌和两个落地花瓶,靠门的位置是一个鎏金钩花的大香炉;最右侧是小书房,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雕花的古董架子,上面摆满了工艺品。
任务繁重,卫夕即刻从卧房开始搜。
被褥、床底、衣橱以及衣橱后面,每一个缝隙都查了,每一样东西捏捏转转,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
卧房没有异常发现,中间的厅室可以忽略,卫夕简单看了看花瓶和桌椅,又拨弄了几下香炉,最后把重点放在了小书房里。
小书房的桌案上摆满了书画和笔墨,看起来很繁杂。
她大概的看了一眼那些字画,摆弄了砚台和毛笔架子,又敲了敲书桌,最后无奈的转过身,将古董架上的东西挨个摸了一遍,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妈的,这家伙还真能藏。”
卫夕暗搓搓骂了句,眼神忽然瞥到了青石地板。
愣了几秒后,她跪在地上一块块敲起来。根据在现代的了解,古代官员有在房子里私设密道的怪癖,估计章王这老油条铁定有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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