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日之后,林凡是抓了那些大户,但可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了。
那些大户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林凡是要对他们动真格的,还以为他只是和前几任官员一样,只是想要以此为要挟,向他们索要一些好处而已。
于是那些人便拿着大摞小摞的银票上门了,但他们无一例外的连林凡的面都没见着,全都吃了闭门羹。
大户们这时候才发觉事情不妙,原来这人真是软硬不吃。
他们觉得奇怪,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地是公家的,银子才是自己的。这人却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非要在这里跟我们作对。
林凡对他们的避而不见,也让他们对从林凡这里打通关节死了心。
但多年以来的经营,让他们早已是把这些被他们侵占的土地当成了自己家里的产业,认为这些属于他们是天经地义的。想要让他们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他们眼看以前那一套在林凡这里行不通,那就直接找到他上司那里闹。
这样一来,知州衙门里就热闹了起来。各家各户轮流上门、挨个求见,没个停歇的时候,可把王子良给折腾的够呛。
王子良还需要这些大户维护城内稳定,所以对他们多有忍让,然而林凡的官职又是圣意钦点,他不好像对申州其他官员一样对林凡呼来喝去。
他是本地知州,通判是一州属官,因此他是有对林凡的节制权,可如果林凡真要是铁了心不听他的,王子良也没办法,他只能向上反应,等上面的回应之后才能对林凡进行处置。
他只能先一边安抚那些大户,一边让人去请林凡过来。
被传唤过来的林凡来到知州衙署,刚一进门,还没坐下就听到王子良冲他抱怨道:“我说林大人,你这是到底要干什么?”
林凡轻轻一笑,对这事显然是不像王子良这般头疼:“大人是在说那些大户的事?”
“不然呢?”王子良没好气的道。
林凡问道:“那些大户侵占军屯田亩,下官清查难道不对吗?”
“我没说你做的不对,可眼下大乱刚过,申州才刚刚恢复稳定,这些事你就不能缓缓图之吗?非要一下子闹得这么大不可?”王子良说道。
“不能。”林凡先是说出了他的回答。
然后他才解释道:“大人,正是因为申州才遭逢动 乱,所以才是收回被这些大户侵占田地的最好时机。”
“这次大乱几乎波及了申州各个方面,动 乱固然不是好事,可也不全是坏事。那些大户同样在这次的动 乱中受损严重,申州官场也被里里外外的清洗了一遍,现任官员几乎全都是外调的。这也就是说他们原本用金钱和人情经营和维系的那些从上到下、盘根错节的关系一下全被打破了。”
说到这,林凡抬头看了一眼知州大人,有些欲言又止。
王子良也觉得林凡说的有道理,却发现林凡停了下来,他说道:“你接着说!”
有了王子良的示意,林凡便接着往下说道:“那些密不透风的关系被打破,咱
们想要收回这些田地的阻力就会小上许多。”
对于林凡话中不经意的将自己拖上他的战车的小心思,王子良不是听不出来。不过他也只是没好气的盯了林凡一眼,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小心思被戳破的林凡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如果我现在不动手,就等于是给他们时间,大人您想想,就以现在官场上的风气来说,他们重新经营出那种油泼不进的关系需要多长时间?除了你我之外,申州各级衙门里又有多少人能抵挡住对银子的诱惑,不去与他们沆瀣一气?”
官场上的事从来如此,无论你想干什么,时机一向都很重要,时间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
就拿这件事来说,林凡来的早了,申州还未经变故,以林凡一己之力想要对抗整个申州的压力,根本就不可能成事。就算侥幸让他给办成了,他也会被排挤到在申州待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要是来的晚了,申州就会在那些大户的经营下再次恢复原先的状态,林凡想办的事还是做不成。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在官场浸淫多年的王子良不会想不到这些。而且上任以来,王子良自然也收取了那些大户不少好处,要不然也不会那些大户一闹,就让他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而这也是官场上的惯例了,除了林凡这样的怪胎,州里从上到下的那些官员里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多多少少拿了人家的好处。
王子良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贪官,不过好在林凡还给他这个上司留了面子,没有把他也包括进那些人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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