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则是大声说道:“大人!如今匪患日益猖獗,巡检司这般状况,日后应当如何承当剿匪之责?”
高文升脸色阴沉了下来,“林大人是在威胁本官吗?你可不要忘了,除了你巡检司,本县还有两旗官军,三班衙役听从本官号令;就算没了你巡检司,匪寇又能奈我何?”
林凡行礼道:“下官不敢!大人!本地两旗驻军虽归大人调遣,可大人不要忘了,他们也受上级军官和州府甚至总督府衙门辖制。万一有一天一纸调令下来,他们被调走了,那大人又当如何?而我们巡检司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无论如何都只会受大人一人的管辖。所以,请大人给巡检司拨调军械!”
高文升有些烦躁,不耐烦的说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又能如何?每年拨调给本县的军械就这么多,那两个旗也在眼巴巴的等着呢,给了你们,又该怎么安抚他们?他们要是一纸诉状告到州府,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下官也体谅大人的难处;这里有一些银子,还请大人做上下打点之用!如果不够,缺多少下官再给大人送来!”说着,林凡伸手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来,递给高文升。
高文升对林凡的不知进退、肆意妄为,甚至敢要挟自己甚为不满,不过看在银票的面子上没有发作。
他不经意间扫了一下银票的数额,冷哼一声,向着林凡说道:“林大人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在这永阳城里,一个中产之家一辈子恐怕都挣不了这么多钱。我虽然不知道林大人出身哪一世家,但想必不简单!有了这笔钱,再加上林大人的家世,让自己官运亨通,更进一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又何必这样?就为了区区的一个巡检司,值得吗?”
林凡见到高文升态度转变,赶紧正色道:“值得!大人,为官一任自当尽职尽责,我既然当了这个巡检使,我就要把他变成能够保境安民、维护地方的真正的铁军。”
“好!”高文升拍了一下桌子,高声说道。“林巡检使有志气,既然如此,本官理应相助。你放心,巡检司装备军械之事,有本官前去协调。”
“正好,眼看天越来越热,马上就要换夏装了,我前段时间得到消息,夏装都已经到了府库里了,马上就要拨调给各县各军。趁这个机会,我就把你们巡检司需要的军械都拨调给你们。”
“但是本官把丑话说在前头,东西给了你,地方驻军就要少拿,你可要拿出成绩来,不能让我失望,让旁人看了笑话啊!”
林凡知道这是五百两银子起了作用,要不然高文升不会如此干脆。
但他仍是大喜过望,说道“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不辱使命!”
“好了,你的事我也给你办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就退下吧!”高文升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对林凡下了逐客令。
林凡张开口,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好无奈说道:“是,下官告退!”
他退后几步,在小厮的引领下转身离去,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高文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温文尔雅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冰一般冷酷的眼神。
林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高文升不再控制自己,狠狠的将手中的水杯砸在了地上,一下子摔了个粉碎。
将身后的小侍女吓了一跳,她不敢去看老爷那阴冷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来就要去捡四散在地上的碎片。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哼如同惊雷般在她耳畔炸响。
“哼,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快说!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小侍女吓得魂飞天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哭泣道:“老爷饶命啊!林公子只是问我待客之事,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奴婢知错了,求老爷饶了奴婢吧!”
高文升轻轻用手绢将刚才不小心弄到手上的茶叶残渣擦掉,冷冷说道:“公子都叫上了,这么亲热!饶了你?那以后其他人再犯错怎么办?看来我以前还是出手太轻了,弄得你们这么没规矩!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也告诉其他人,谁以后要是再敢这么没规矩,她就是榜样!”
小侍女被当场吓晕了过去,门外进来的两个人将她拖走,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高文升看都没有看一眼她,闭目沉思。
不一会儿,有惨叫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又很快消失,想必是那名侍女被堵上了嘴,发不出声音来。
府里的下人们对这种事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各忙各的,没有人敢管闲事,甚至都没有人敢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高文升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仍是静静的坐在房里,思考着林凡到来会给自己带来哪些变数。
直到下人来报信,说那名侍女已经咽了气,他才轻轻嗯了一声。“嗯,把她给我丢到城外的青石岗喂狗!”
高文升背着手慢慢踱步回到后堂,其实他知道这名侍女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敢说,可是那又如何?所有坏了自己的规矩的人,都得死。
至于那个林凡,真要是不识时务,也不过是早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