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落蓝摩桑,又怎能这么快堪破云尺少主天衣无缝的计策。”
范阳抚膺长叹:“落兰摩桑,天意啊,还真是天命难违。”
“天意?”萧盏冷哼,“繁琐布局,必有所失。晟德之死本就让我起疑,皇后自尽更是匪夷所思。就算没有落兰摩桑,等到云尺少主掌握了南晋两郡兵权,本郡主也早晚会猜到。“
范阳惊讶,脱口问出:“南郡兵权本就属于少主,少主将掌晋郡兵权一事你又如何得知?“
萧盏冷笑道:“如果只跟晟铭要回南郡兵权,而无所贪心,又怎么能取得晟铭的信任。除了南郡,只有晋郡和拓国接壤,若是取得晋郡兵马,云尺少主可挥军进攻拓国。一来激化北域和拓国矛盾,二来削弱两国的力量。南郡乃云尺旧属,少主自然舍不得动用。”
范阳拍掌道,“难怪人说拓国可以无君,却不可以无郡主。”既然如此,萧盏必不能留,范阳眼中杀意闪现。
萧盏对白熙冷笑道:“难得云尺少主如此纡尊降贵处心积虑地接近萧盏,将萧盏骗来北域。萧盏还真是无比荣幸。”
白熙只是淡淡地笑,他的萧盏,一贯如此的冰雪聪明。
萧盏瞳眸紧缩,痛心道:“白熙,枉我一心一意地信任你。”
从头到尾,白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萧盏,舍不得移开眼,似要倾尽心力,把她的一颦一笑,深深印入记忆。
萧盏扬鞭。
范阳的手握住了腰间唐刀。侍卫的箭也齐齐瞄准了萧盏。
长鞭抽地,溅起脆裂的清响,似要生生将这大地劈碎成两半。
范阳的额头沁出了冷汗。
萧盏轻蔑地笑道:“怎么?被我看穿了计划,就想杀人灭口?”
转头看着白熙,一字一句地说道:“枉我萧盏一生敢爱敢恨,却落得兄长反目,有国不能回。遭人背弃,有恨无法解。罢了,罢了,浮生如梦,何苦执着,嗔怨难平,不若相忘。”
点地飞身,轻盈地跃出了将军府。
侍卫们不知道该不该跟进追杀,纷纷看向白熙。
却见白熙凝望着萧盏的背影,顿了顿,终于施展身法追了上去。
心里告诉自己放她离开,人却不受控制,径自追了上去,仿佛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萧盏像一阵绯色的风,疾疾地往城外刮去,停在了扶苏谷断崖。
但看断崖深千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萧盏凝视着苍翠一片深不见底的崖谷,苍然决绝。
“萧盏……”白熙伸出手。
“云尺少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或者您又想到了什么高明的?”
“萧盏,我……”白熙生生转了语气,“是,我骗了你,我对你好,给你承诺,都是为了利用你。你难道不恨我?如果你想找我雪恨,请尽管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萧盏满目倦怠:“不必了。我说了,我乏了倦了。这些争权夺势的事,云尺少主有兴趣,拓国国主有兴趣,但对于我却是索然无味。我不恨你,生在帝王之家,你有你的难处。我只恨我自己。”
白熙急切地说道:“那拓国呢?我灭了拓国你也不在意?”
萧盏回道:“今生的萧盏已经无能为力。倘若我能化身成精魂,自当保佑拓国百姓。”
“那……“白熙失语。
“白熙,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未认识过你,”萧盏一字一顿地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
“萧盏,别……求你……”此时的白熙全然失了骄傲与霸气。
萧盏笑了,笑容苍凉而绝望。
轻步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如断线的风筝,消失在了断崖畔。
(第一卷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