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参见郡主。”陈总管说着下拜,萧盏也不阻拦。
在萧盏面前,陈总管从不敢少了礼数。
陈总管行完礼,垂着头站在一边,声音却是不卑不亢:“不知郡主招下臣来,有何差遣?”
萧盏也不给他赐坐,由他这么站着,拉长了声调慢悠悠地问:“本郡主出宫有一些日子了。不知道近来蕊夫人可好?”
蕊夫人原姓佰,是陈总管的外甥女。陈家在朝里有些势力,蕊夫人的爹也是三品的文官。萧煜初选妃那年,陈家合着佰家,很是花钱打点用了好些手段才把蕊夫人送到萧煜面前。谁想到萧煜淡视美色,在一众如云美人中,却偏偏最为宠爱蕊夫人。
蕊夫人巧于察颜观色,长于娇嗔作态,却能很好地把握着度量,不多不少,不温不火,恰好能撩动人心。萧煜喜欢诗词书画,蕊夫人便投其所好,时常悲春伤秋的,扮起了诗词里的才女佳人。虽不通文采,却写得一手漂亮的娟秀小楷,更会看准时机应景吟诵几句诗词,以引起萧煜的共鸣。
萧盏和她未几接触,就看透了这个女子的城府把戏,只是诗书国主萧煜时常忧郁愤懑,离不得这朵巧言令色的解语花。蕊夫人本该借了独宠一路荣升,却因着萧盏的阻碍,始终只能是一个四等夫人。
陈家佰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蕊夫人身上,希望她一人得宠,全家高升。本来希望在即,可是萧盏……其他人或有弱点对症下药即可,可是对于萧盏……陈佰两家人恨呀恨,却又无可奈何。
蕊夫人也曾苦得梨花带雨,委婉地怨萧煜让她被人看轻。萧煜也觉得不该亏待佳人。萧盏却对萧煜说:“蕊夫人这样超然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怎么可能看重所谓的地位名利。王妃之位不过是国主和妃嫔用来相互制衡的枷锁,蕊夫人和哥哥倾心相爱,自然不同于那些因利在一起的婚姻。再说,虽然后宫不能干政,可是朝堂和后宫关系微妙复杂,哥哥可想把蕊夫人推到风头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萧煜觉得有理,蕊夫人则是有怨不能鸣。
既然萧煜喜欢蕊夫人,萧盏也就由着蕊夫人呆在宫里,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蕊夫人却野心勃勃,一心想要除掉萧盏,然后掌控了懦弱的国主,只手遮天。只可惜每次交锋,萧盏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蕊夫人设的局看透,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却还有怨不敢说。
“有劳郡主挂心,蕊夫人一切安好。”陈总管官话说得滴水不漏,生怕说错一个字,让萧盏抓了把柄。
“本郡主也是这么想。蕊夫人收了北域朝的好处,自然是身心舒畅。”萧盏悠悠道。
“下臣不懂郡主的意思。”陈总管跪下,语气却犟。
“又或者是蕊夫人根本不需要北域朝的什么好处,觉得只要能支走本郡主,你们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萧盏细语如兰,语气越是轻柔,越是给人诡异的压迫感。
“蕊夫人之心日月可鉴。”陈总管坚定地说。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请郡主不要含血喷人?”萧盏幽幽地笑,把玩着花瓶里的荷花,一片片地掐下荷花的粉嫩的瓣儿。陈总管背后一片冰凉,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萧盏也不再咄咄逼人,收起了压迫感,冷肃地说:“你先退下吧。”
陈总管诺诺地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