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时间,无论乔瑞轩怎么求,方凝霏都没有提自己和樊胤霜的过去,而现在已经到了唐门比武的日子了。一早她就理所当然地带着他们几个毫无阻碍的进了唐门,还直接被当成了座上宾,特许近距离欣赏难得一见的比武大会。
比武的只有门内中人,比的也都不是刀剑棍棒,因此场地选在了唐门前厅,除了摆放着几把椅子外,便不见其他东西。今天比武选门主,因此门主之位便空悬着,正副门主分坐两边,再之后是今日参与比武的弟子,他们几个虽说是被大小姐邀来的看客,但到底不是主角,也为了更便于隐藏身份,所以坐的离门口更近一些。
方凝霏曾经听人说过,樊易天年轻时在江湖上有美男子的盛名,一直以为这是好事者想出的夸赞之语,但现在看来确实所言非虚。樊胤霜长得极为像他,五官身形、言行举止都带着她父亲的影子,不同的大概就是两个人的气质不同。她的父亲身上有种不容人质疑的霸气,尽管面对门内弟子也好,面对他们也好,都始终保持着和善笑容,但偶尔露出的凌厉眼神绝不是她的错觉。
相较之下副门主闫绝一看就是那种不愿屈服人下的那类人,言行颇为直来直往,脸上也毫不掩饰对樊易天的厌弃。先前他们没经通报直接到了前厅,他门下弟子不解想全劝他们离开,还是他出面询问了缘由,又即刻让弟子们给他们安排位子,之后也没有训斥他们无礼。就这点来说,他对门下弟子还是不错的,所以才能获得弟子们的拥护,有了今日这场纷争吧。
“你说谁会赢啊?我看那个门主手下都很精神,就是看人的眼神比较讨厌,副门主底下虽然狗眼看人低,但知错就改态度挺好的。”才坐了没多久,乔瑞轩有些坐不住了,小声询问方凝霏的意思。他对武功的理解都是在戎城学的,能看得懂的只有招式那种,今天比的那些他完全理解不了。
“来的路上你不是听到人议论过么,唐门真正的招式其实并不多,主要都是修炼下毒解毒,还有配合的暗器功夫和轻功。江湖上曾有传言,唐门门主之争由来已久,争端焦点就是用毒以轻功为先还是以暗器为先。
“一派称为正统,其弟子以暗器为主,每种暗器上淬的毒都不同,就连同门师兄弟都未必清楚他人的暗器上究竟淬了什么毒。另一派则是轻功为先,暗器带毒但所用的毒相同,全凭下毒人的轻功和手法。
“说起来这个争端的初始也有一段传闻。当年第一任门主创立唐门后不久其夫人怀孕,二人就日后子女习武起了争执。那位门主善使剑、暗器为辅,认为既是自己的子女,应该同自己一样。其夫人则是以轻功著称的侠女,她以为像她那样的才好,也免得日后行走江湖时被人找上麻烦。之后二人就商议着先各自发展门人,待孩子出生了由他自己选。”
“那后来那个孩子选了什么?”对乔瑞轩而言,比起看那个不能理解的比武,还不如听方凝霏说江湖上的奇闻轶事。不过他心底还真有些佩服,明明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怎么这人全都知道,还说的头头是道的。
“据说第二代门主周岁抓阄时,抓住了第一任门主用的一支飞镖,随后又抓了门主夫人用的软鞭,让他二选一怎么都不愿松手。门主他们觉得他或许继承了二人优点,于是各自把看家本事全都教给了他。到他十六岁时不止把他们的武功全学会了,还将二者融为一体,而这也正是唐门武学的基础。”
“这位姑娘对我唐门之事知之甚详,真是让在下佩服。只是此事乃我门秘事,姑娘到底是从何听说的,还请坦白告知在下。”上座的樊易天突然打断二人闲聊,面上有些似笑非笑,显然是对他们所议之事极为不悦,但又不便在众人面前发作出来。
乔瑞轩不懂江湖规矩,见他说话这么不客气,自然心里有些不爽,想回嘴说几句。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被方凝霏拦住了。而后者也不惧那人的愤怒,只是淡笑道:“不过道听途说罢了,门主无须太过在意,还是应以眼前的事为重。”